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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一個讓人多愁善感的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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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思不得其解後,那個問題暫時被我拋在了腦海。鑽個空兒,我可沒和嚴諾說什麼時候會想好。好在,他也沒有追問蕭雲兒。一切彷彿就像我初到天山劍派的那段日子,大家相處的融洽而愉快,雖然偶爾會有一點小爭吵。
這又讓我頗有些小鬱悶。難道,嚴諾是隨便說說的?不過,這種想法很快就沒有了。
因為。
我經常在清晨推開窗時,就會看到一束小花。有時候是清香的蓮花,有時候是火紅的芍藥,有時候是金燦燦的小野菊……
在我時常走的那條通往清風軒的小石子路上,總會不經意的遇到他……
在我學秦夫子躲在柳樹下品茶納涼時,小几上總會時不時的出現一些冰鎮的小果子……
在我練武受傷時,也從不用擔心會有人忘記給我送藥膏。雖然我自己就有。
有時候,他會叫蕭雲兒給我送信,雖然我們天天見面……
有時候,他會約我去天山劍派的後山騎馬,兩人什麼都不談,只是快樂的賓士在草地上……
有時候,他會叫上所有人一起去野遊,然後特意下水抓魚,再烤給我……
生活,一下子變得更加美好。
同時,我的心,也越加煩亂糾結了。
嚴諾細心,體貼,溫柔,隨和,會照顧人。
可我,執著。因為執著,所以我還在等一個人,一個陌生人……
還在等一個答案,他說過‘我還會來找你的,等我’。可是,我來天山劍派已經三個多月了……
鬆開手掌,琉璃葫蘆躍出眼前。
看著只有成人小拇指大小的小葫蘆,靜靜的躺在我的右手掌上。不禁喃喃自語:“這小葫蘆裡還裝著三顆不死丹呢,這麼珍貴的東西,他也不來取,”左手食指使勁撮著葫蘆身,“笨蛋。不要就不給你了。”
輕嘆一身,隨手開啟一個小木盒,將琉璃小葫蘆放了進去,再鎖上鎖。
眼光不經意瞥到嚴諾送的那幅畫,素手一勾,畫便到了手中。
緩緩展開畫,紅衣美人躍然紙上。
抬手,輕輕撫摸著美人的眼,美人的唇,最後停在眼角那顆晶瑩的淚上。不得不說,嚴諾確實有畫畫的天賦,只看過一眼,就能將人畫得如此傳神。
將畫小心收好,再繫上紅繩,便又放回盛畫的瓷器內。
環視屋子一週,視線最後落在身上素白的長裙上,我微微一笑,走到屏風後。再出來,已換上了一套紅色長裙。
半個多月前,太子病逝。皇上白髮人送黑髮人,下旨三月內不宜嫁娶。我這一身紅衣,雖然顯眼,但在天山劍派穿穿也沒什麼。
對著鏡子比了比,將青絲散開,在頭上簡單盤了盤,便拎來一根紅絲帶繫上。又取了胭脂,在眉心點上一點紅。微微一笑,便見鏡中人也彎起了嘴角,一剎那,仿若花開。
心情大好。自桌上端起一壺茶,一蝶點心,便出了屋。
清風軒裡種著許多桃花,聽蕭雲兒說,我那未見過面的師父蕭慧是最愛桃花的。
一翻酒足飯飽,我信步在小院裡散步消食。
正是桃花開得最豔的時豔,乾淨平整的石子小路上到處散落著桃花瓣。一陣輕風經過,花如雨下,彷彿置若仙境。
一時興起,我到處轉著圈兒玩。大紅狀如荷葉邊的裙襬飛舞如漣漪,寬寬的廣袖也飄飄而起,身上到處都沾上了粉粉的桃花瓣。
我自在的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與美好。
花瓣圍著我,彷彿有了生命般,翩翩而舞,我笑它笑;我舞它舞;我停,它,還在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