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卻一聲不吭地躺在榻上……無聲無息……
大夫看寧依願面露悽色,想他小小年紀便遭遇此種事情,家中還有幼弟尚需照顧,不禁嘆道:“依願吶,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會盡力的。你季叔傷重,不宜移動,將他安置在我家後院病舍裡吧,你若不放心,便來我家住下,也好方便你照顧。我家後院尚有幾間簡陋小房,若你不嫌棄……”
寧依願回過神來,誠懇感激地道:“紀大夫,那就要打擾您了,怎敢談嫌棄不嫌棄。只是我不放心洛洛單獨在家,可否帶洛洛一起過來住下,還有這位謝公子,他是我們的遠房親戚。藥費和飯錢我們都會照給的。”
“不用如此見外,大家都街坊鄰居的。有三間房,應該夠住的了。”紀大夫暗歎,好個懂事的孩子,雖面有悲色,但卻依然如此彬彬有禮。
“二間便夠了,我和洛洛一間。紀大夫,我要回家接洛洛,再拿些衣物。”
“好。我們先把你季叔抬到後院吧。”紀大夫說著吩咐個學徒,把屋子給收拾出來。
之後,謝驚風和那學徒便合力把林季平躺著搬進了病舍。
然後,寧依願便與謝驚風回家收拾了些衣物與被褥,接著就往二胖家走去。
敲門,是二胖媽開的門,一見寧依願便拉著他的手:“阿願啊,你怎麼樣啊,聽二胖說你們店被砸了,人有沒有事啊?”
寧依願扯扯嘴角,擠不出笑容:“秀姨,我沒事,只是季叔被他們打傷了,現在醫館裡,我要去照顧,把洛洛也接過去。”
“哥哥~!”洛洛聽見寧依願的聲音,從屋裡飛奔出來,撲上抱住寧依願的腰。
“你讓洛洛就在咱家吧,你要照顧你季叔,顧不上洛洛的。”二胖媽熱心的說道。
洛洛一聽,緊抱著哥哥的腰,期盼的眼光看著哥哥,他要和哥哥在一起。
“秀姨,沒事的,還有個遠房親戚幫忙照顧,”寧依願指了指謝驚風:“您好意我心領了,但我怕給您家帶來什麼麻煩,我就過意不去了。再說了,您也知道洛洛粘我粘得緊……”
二胖媽見他神色堅定,便道:“好吧,若有難處,一定得來找你秀姨啊!”
“嗯。”寧依願輕輕點頭,彷彿全身精神都被抽走了般,無力再多說:“秀姨,我走了。”
“好,去吧去吧。”
寧依願牽起洛洛的手,轉身而走。謝驚風拿著衣物被褥跟在其後。
寧依願不似平時那樣走得風風火火,而是緩緩地走著,彷彿腳上負了千斤重量一般,低頭,目光呆滯地盯著地面,一言不發地走著。洛洛跟在旁邊,小手緊緊地回抓著哥哥的手,不時仰頭看看哥哥的神色。小傢伙心裡覺得好害怕,他從來沒有見過哥哥這個模樣,哥哥好像離他好遠好遠,就像那斷了線的紙鳶一般飛走,再也找不回來。洛洛伸雙手去抱著寧依願的右手臂,抱住,他要抱住哥哥。
寧依願卻依然無所覺,機械地移動腳步往醫館走去。
終於到了醫館,寧依願又打起精神,謝了紀大夫一番,再詢問了一番,讓謝驚風把衣物被褥放到後院給安排的屋子,便去了季叔的病舍裡。
寧依願靜靜地坐在床邊,凝視著昏迷中的季叔,他臉上血跡已被清潔過,但臉色依舊那麼難看、鐵青……寧依願伸手撫了撫那已是有些歲月痕跡的臉,這眼角的皺紋中,有多少是為了照顧自己而長的呢……
洛洛緊張的挨著寧依願:“哥哥……季叔怎麼了……洛洛怕……”
寧依願長嘆口氣,把洛洛抱到身前側坐:“季叔被壞人打了,傷得很厲害……”竟有些哽咽,說不下去了。
洛洛見哥哥竟是要哭的樣子,嚇壞了,他哪裡見過哥哥這幅模樣,學著哥哥以前哄他的樣子,抱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