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在山林之間,將路過的兩行腳印掩藏的乾淨,不知不覺間許輕舟一行人已經行了幾日的返回路程。 野行最苦,更別提還是頂著風雪攀行山路向前,而若是能尋得一處遮雪避風的山洞樹洞,那勉強一夜倒也還算湊合。 篝火會帶來讓身體復甦的溫暖,風雪下的寧靜還有歸見愛人的願景都是堅持向前的動力。 一夜一憩,如此而已。 今日的雪緩鬆了些許,而樹洞之中擁擠帶來的溫暖讓許輕舟難得睡了個懶覺,待到他緩緩睜開眼,面前是一直在盯著他目不轉睛的白桑,而踏似乎也察覺到主人的甦醒,這天工不可覺察的向挪動了寸距。 “主人醒了?” “嗯,早上好白桑。” “早上好…” 微藍的眼眸中光華似乎也帶著一抹溫柔,天工的笑容也與人類一般無二,甚至更加的純粹與自然。 身邊昨夜擠在一起的白曇已經不在其位,比許輕舟起的更早是這個小僧尼一直以來的習慣,而樹洞外不遠處也已經有了輕喃的誦經聲。 “她這般出去不怕冷嗎?” 許輕舟好奇的將綿絨大襖披在身上,一邊突然又察覺到自己胸前的衣物似乎還有些奇怪的溼潤。 “早間起時發現睡在主人懷中,接著便羞紅著臉跑出去頌經贖罪了。僧尼就是如此奇怪,明明行由心卻還要剋制本心,做的事也絕非自己欲要為之,與主人的自由之道完全相背而馳。” 白桑一邊提醒的說著對僧尼的不理解,一邊又看向了許輕舟撫摸胸口的苦笑。 “她呀…呵呵,或許並非特別的純粹,可能只是在壓抑內心想要忘記一些事情罷了。” 正說著,外面的白曇輕撣髮間白雪走了進來。卻見她並沒有剃度而是帶髮修行,而那落下的三千青絲未顯繁亂,反倒是有種說不出的真善美。 察覺到自己被人注視著,白曇目光有些躲避似的左右飄忽了一瞬,隨後確認自己兩頰的羞粉已經完全退卻,才裝作若無其事的看著許輕舟提醒道:“許施主,該背《靜心咒》了。” 這是幾日以來每天早晚小僧尼都要求完成的任務,讓許同志頗有種回到高中年紀整日背書的既視感。 “汝之僧尼自己都未能約束,還反過來命令主人,卻不知究竟想要做什麼。” 白桑也是見的眼煩,畢竟它可不希望讓許同志成了和尚,所以每每此時都要多言兩語。 可聞言白曇則是神色不變的再走近了些,將手抄的經文塞到了許輕舟手中,隨後趕忙退到了自認為心安的地方。 “觀萬妖城大戰之時,白曇曾發現許施主心藏修羅,本該是良善之人怎可被此邪祟侵蝕,而這每日的《靜心咒》可以有效的安心凝神,讓許施主平復下來。” 或許真是當時的手段太過殘暴無情,讓已經有了夢魘的白曇害怕自己恩人也變成那般毀國屠族的魔鬼,所以才想著盡一份綿薄之力以防止他的暴走。 可許輕舟只是苦笑著起身將那經書又塞回了白曇手中:“約束在心,即便口中複述千遍萬遍經文,心若是不誠那便毫無作用。” 但和尚的韌性又豈是一般人所能比擬? “白曇自幼在廟中苦修,背誦經書的確是有安神的功效,還希望許施主能……” 話突然輒止,因為白曇那柔若無骨的小手突然被許輕舟握住,卻聽其溫潤和善的聲音開口道:“外面下的雪很大,你這樣出去很容易患上風寒,我們身邊又沒有草藥之類,萬一染病則極為麻煩,往後還是儘量少這般在雪地中唸誦詩經。” 小手冰涼,被大手的暖和包裹住的瞬間似乎讓白曇的思維停滯了片刻,可待她突然驚醒過來時,那種對違背信仰的強烈負罪感使得白曇趕忙抽回纖手退後了兩步。 “許施主請自重!白曇是出家之人,不可以有這般男女僭越之舉。” 但你昨夜熟睡之時死死摟住主人的動作可不會有假,白桑這般心裡吐槽了兩句。 而許輕舟則是眉頭有些擔心的蹙了起來:“你壓抑的太久了,若是不將心裡的話說出來,恐怕會積久成疾。” 好像是被拆穿了淺薄易懂的偽裝,白曇不可置信的搖頭又退後了兩步,甚至有種想要逃進風雪的衝動。 “許施主在說些什麼,白曇怎麼有些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