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止,雨亦然,大河之上墨雲來。 玉舫房間內許輕舟因久久注視夜景,倦意漸漸湧上了來,本能便想著要閤眼休息。 “呀,許公子是不是困了?” 看許同志眼睛愈發睜不開,露水趕忙湊近了些。 “是有點,方才就很困。露水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可這丫頭卻精神非常,將自己的小腦袋搖得好似撥浪鼓。 “不行不行!得等許公子睡下了,露水才能去休息…” “這般…你呀你…蛋…” 許輕舟迷糊間已經開始說起胡話,身子微微靠在那窗臺邊的睡椅上,眼皮也開始緩緩耷拉下來。 “睡吧睡吧…” 露水更是施加起魔咒,企圖快速催眠許同志進入夢鄉。 少頃,白衣男子便靜靜沉入了黃粱之中。 淺淺眠息,幽幽神色。 露水左右看了兩眼四下幾人都陷入了沉睡,便想去摸一下許輕舟的臉,可指到臉畔卻怎麼也不敢落下去。 好像有兩個小露水飛出了天靈,一個在催促道:“快呀!快摸呀!許公子肯定不會怪罪我的!” 另一個卻是秉持著要尊重許同志:“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亂摸許公子!小心他生氣起來打我屁股!” 嘖,雙重肯定! 露水本體毫不猶豫的摸了上去… 入手是溫暖中帶著被風吹過的光滑,她另一隻手順帶撫摸起自己的臉頰,只覺得那是一種不同於自己嬌嫩潤滑臉蛋的觸感。 “居然…居然真的摸到許公子了…” 小露水左右小手互換,便又開啟對照實驗起來。 溫度差別,軟硬程度,面積大小,甚至於摩擦後產生熱量的變化也試了好多次。 許同志的臉快變成露水揉捏的形狀了… 不過這一次,即便露水如此大膽觸碰許輕舟,可那個曾經兇兇的表情卻怎麼也不出來,落差感讓小露水委屈的撅起了小嘴。 這邊船內享受著心愛男人的面容,正好與船外的某個悲慘之人形成鮮明對比。 世界名畫:李雨沫仍在吹風。 她一動不動保持保持了數個時辰,感覺自己像是年節前菜市場中,掛在那商販攤上的陳年老臘肉,被寒風嗚嗚搜幹後卻沒有人願意多打量自己一眼。 人比人便多了氣憤。 若不是怕船舫內不知有無的四季門高手,恐怕現在李雨沫已經衝下去給那淫亂無比的許輕舟做做肢體修剪。 “許禽獸!若被本公主逮到機會,定要將你給活活騸了!” 這般說著,裡面的動靜真的漸漸小了許多。 機會! 這川國公主再度翻身跳下到了窗戶邊,從邊緣探出頭向內打量。卻不料這一次,就正看到半張倚在窗沿的清秀睡臉,同時還有一個女孩在對那張臉胡作非為一通,李雨沫一時間沒明白到底是誰輕薄了誰。 可雖說那睡中男人容貌如若謫塵之仙,可李雨沫心中家國為大,恨字在先。哪管他潘安之容,此刻不趁機要了他狗命更待何時? 隨即晃盪兩下繩子,便想著湊近些夢中暗殺了許輕舟。可目光流轉在那容顏讓漸漸不對…待到李雨沫貼再近些細看那容貌,只覺得越看越眼熟,越看越心驚。 “怎麼…怎麼會是你?!你怎麼可能…還活著!不可能!絕無可能!你應該死在了那場大戰中才對!” 突來的詫異,驚恐,夾雜著不知是喜是懼的話音,那堂堂川國公主因眼前的震撼,竟然一時沒控制好身上繩索的擺動,啪嗒一下撞在了窗畔那張熟睡的臉上,給熟睡的許同志臉上狠狠來了一口餓虎撲食! 看著窗外飛人李雨沫,花痴的實驗中斷,露水趕緊上前扶起捂臉發懵的許輕舟,目光警惕打量起這個奇怪的漂亮女人:“你!你是誰!怎麼從外面進來的!” 動靜很大,也把床上那睡中的陸鳶嵐驚醒過來,揉眼便看著床下亂作一團的幾人道:“…嗯…什麼動靜,怎會如此吵鬧?” 接著,就是李雨沫那可憐巴巴的吃痛聲:“啊!我的牙!我的牙!你這禽獸…臉皮怎麼比鐵板還硬!” 昕紫釵入眠極深,這崩潰叫聲便只能吵醒某個睡眼惺忪的小倉鼠: “啊…世…世界要完蛋了嗎(?﹏-?)?” 啪嗒,又倒過去睡著了… 眾人百相,可最悽慘卻莫過於差點被毀了容的許同志。 “什麼情況!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