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目光相接不過須臾而已,那從未有過任何膽怯的元央女帝竟是心虛的錯開了眼神。 更令眾人不解的,是這渾身染血的男人方才竟然直呼韃靼女帝的尊諱,他是生吃了多少雄性豹子膽才敢在這殺神正主面前行如此大逆不道? “呀!許先生!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眼見這許輕舟居然回返,摩柯心中原本的慌亂終於有了著落,心想可算是逃過了一劫,卻又觀這許先生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怕是到了命垂一線、奄奄一息的地步,就想著趕緊起身上前扶住他。 可這嬌美女侍攙扶歸人的畫面卻惱了某位火氣大盛的女帝大人,夜央寒氣凌人的蛾眉間多了一抹不易覺察的微蹙與眼神中的若即若離的酸澀,只見她一擺寬大的墨黑帝袍寒音輕啟,也不知是何口氣淡淡道:“你們所有人,全部都給本帝滾…” 聞言,眾人如蒙大赦,擦汗的擦汗,告退的告退,摩柯與薩耶也識相的趕緊行禮離開,深怕因為自己的瀆職而惹得這女帝再度大發雷霆。 退去井井有條,可即使離了女帝很遠之後,摩柯與薩耶二人心裡的憂慮始終在隱隱作祟,還有些許多的不解與疑惑也接踵而至。只見這薩耶偷偷回首打探了一眼那幾乎看不清的兩道身影,隨即對著身旁的摩柯悄聲道:“女帝大人她…她不會是真的喜歡上那個許輕舟了吧…我從未見過女帝大人露出過那般緊張的神情…” 而回過味來的摩柯自知在死亡路上走了一趟,心想著這薩耶前些日子對許輕舟做了那麼多歪事,卻不及自己瞬間吸引的仇恨大,隨即臉色很是不好的回道:“還說!方才感覺到女帝大人是想要動手殺了我的…看來日後這許輕舟是連碰一下都要萬分小心了…” 如此也是嚇得薩耶嬌容愁苦,忙湊的更近了些哀求道:“啊!那…那前些日子的事你可千萬要替妹妹保密,否則…否則女帝大人哪天不高興,妹妹可就遭了殃…” 那邊摩柯與薩耶二人的談話鬼鬼祟祟,而這邊徒留下的一男一女只是相互看著彼此,久久不曾言語。 “你……” 話總會有個起始,而如今的夜央甚至想同許輕舟一直站在這雪地中天荒地老,只因即使地位實力如她這般冠絕天下,可此刻心裡也是亂做一團,完全沒了往日該有的決絕果斷,但看向那一臉傷與血的許輕舟,心痛終究還是化作了關心。 “你傷的很重,需要快些醫治…隨我回帝都吧…我會給你找最好的醫師,甚至我可以親自為你治療…” “咳咳…不必了…” 苦笑著搖了搖頭,許輕舟卻是慢慢動身向著那片只屬於曾經二人的廢墟走去。 他以手擦拭嘴角留下的血跡,又慢慢蹲在地上撿起了一塊黑色的堅硬石碳,因為對他來說,韃靼的旅途或許留給他的只剩下這些東西。 艱難的起了身,他又緩步向著村口慢慢挪步,去找那匹還在感傷小母羊離去的馬匹。 見狀,夜央哪裡還有半點女帝樣子,如同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跟在許輕舟身後,卻又一言不發不知該說些什麼。 村中的人終於知道了韃靼那個鐵血女帝駕臨,全都躲在了家裡不敢探頭,因為曾經血染草原的威名如今依舊有些十足的震懾,所以跟隨二人的只有路過村落的寒風,並無一人敢來打擾。 但村口已經有了前來幫忙重建家園的工人,應該是夜央派人前來,到時候再加上凌沫城的幫助,那村裡人度過這冷冬便有了保障。 簡易但保暖的臨時大帳篷已經搭建了不少,為了讓村民能在房屋修繕完成之前有居住的地方,而露天的大鍋裡傳來的肉香也證明飢飽有了解決的方法。 現在唯一值得許輕舟擔心的是失去了親人的阿牧,她從今往後會不會因此而一蹶不振,甚至會如那時一般妄自輕生。 可此刻許輕舟就連自己的心都無法勸慰,更別提去開導那個問題少女,隨後只是搖頭苦笑了片刻。 馬匹近在眼前,它眼裡的淚似乎還未乾涸,卻又在看見女帝之時嘶鳴了兩聲。 將要離開,但有些疑惑還是渴望的得到解釋,許輕舟停在馬前並未轉身,目光始終看著馬身後那一望無際的雪原靜景。 “出事之時,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