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遲靜言和小白身上。
小白很想保護遲靜言,一方面是盡它的義務;另外一方面則是要一洗前恥給謝林看。
瞥了眼蹲在地上的謝林,虎頭高傲的一抬,彷彿在對謝林說,看看你的慫樣吧,上一次要不是我吐地七葷八素,會給你出風頭的機會。
到底不是人啊,沒作戰規劃,很快就寡不敵眾。
遲靜言很快和小白被隔開,澡堂老闆早看出遲靜言雖為女子,卻是這一行裡真正的主子,既然她打了他最引以為傲的鼻子,他才不管她是不是女人,一定要打還回來。
遲靜言像是認命了,也為自己的狂傲莽撞付出代價,眼看澡堂老闆的拳頭就要打到她臉上,索性閉上眼睛。
一陣被衣袖帶起的風吹到臉上,很奇怪,風來了,臉上卻沒感覺到任何的痛。
遲靜言沒有立刻睜開眼睛,緊閉的雙眸,細長而濃密的睫毛在飛快顫抖著,如果仔細看,也能看得出來她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
外人以為她是在害怕,只有她自己最清楚顫抖的原因。
這迎面撲鼻而來,透過鼻腔沁入到肺部的氣息,她雖然有一點時間不曾聞到,但是,只要她活著,這一輩子,永生不會忘。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遲靜言才緩緩睜開眼睛。
入目的這張臉,還是初見時的那麼俊美,發如墨,眸如星,英挺的鼻樑下是一張弧線優美到極致的唇。
睜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眼前人,眼眶慢慢紅了,水霧從眼底慢慢蔓延開,隔著一層水霧,她清晰的看著眼前人,生怕這只是她的一個幻覺,不捨得眨一下眼睛。
遲靜言和端木亦塵就這樣在分開很長一段時間後,在一個陌生的小鎮上重逢了。
說是重逢,其實是遲靜言想辦法把他給逼了出來。
還記得小白下樓梯時,忽然被遲靜言盯著看,它感覺到一陣惡寒嗎?
不愧是跟了遲靜言那麼長時間,它的感覺還是比較準,有惡寒就對了,因為遲靜言為了逼端木亦塵主動顯身,不得已的又把主意打到它身上,開始利用它了。
讓謝林帶小白去澡堂洗澡,都是遲靜言為了逼端木亦塵出來而做的安排。
首先,小白身上沒有異味,但是她說它有異味;其次,她帶小白回房,不是給它浴巾或者皂角,而是叮囑它一些話。
遲靜言說了很多,小白雖然很多都聽不懂,也大概弄清楚遲靜言讓它做什麼,無非就是裝無賴撒潑順便再嚇唬嚇唬人唄。
這點小事,對小白來說太簡單了。
至於小白身上的,所謂是因為夥計給它搓背太用力,而被搓沒的紋身,更是子虛烏有的事,它爪子上是有個圖案,是遲靜言臨時拿墨汁畫上去的。
既然只是墨汁畫的,一碰到水,當然很容易就化了。
還有就是謝林忽然之間肚子疼,也和遲靜言有關,在謝林吃的粥裡,她稍微放了一點點的巴豆,發作的時間剛剛好,就是混戰即將要開始的時候。
這麼做的目的,就是不想讓他出手,進一步逼得端木亦塵出現。
這個世上註定有一種人,他的氣度和風華與生俱來,端木亦塵就屬於這樣的一種人。
有夏荷出面打圓場,澡堂老闆雖說只是被端木亦塵捏個手腕,就差點把手弄斷,還是很知趣地見好就收。
有錢能使鬼推磨,澡堂老闆在拿了夏荷給的一大張銀票後,甚至還笑著問小白需不需繼續進去洗澡,而且這一次他還親自為小白服務。
小白是多有個性的一頭老虎,朝澡堂老闆翻了個白眼,跑到遲靜言身邊。
如果不是小白來蹭手,遲靜言只怕還會目不轉睛地看著端木亦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