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表現的。
“嵇康善於撫琴,晉書中說他。龍章鳳姿,天資自然。,七賢雖是以阮籍為首,但名氣最盛卻是嵇康。”說著說著,雲瑛不自禁神往。那是一段以“風流”貫穿的年代。
程然生其實早就知道她不若一般女流,但她不僅只是粗識字,最讓他驚訝的是——她讀史?!
然生誠懇讚賞:
“原來女子中也有人讀史,那吟詩填詞當然也難不倒雲姐了!沒想到女子中亦有博覽多聞之人。”
“不過是從前跟著兄長不意看了一點書而已,哪稱得上博學。”
然生呵呵一笑。
“雲姐若身為男子,這般才智、學養,絕非池中之物。”
雲瑛聽他稱讚,只是牽動唇角,淡淡一笑。
不經意旋身,目光靜止在漫天隨風起舞的花瓣。
然生定神看著雲瑛,心下喃喃:
“這個二哥,上天並非待薄他,可惜他卻沒看見上天賜他的另一個驚喜。”
雲瑛轉過俏臉,溫柔一笑。
“擾你一下午,我回倚廬去了。”話說完,她起身走出快雪堂,沒走幾步,又想到什麼,復又回過身叮嚀:
“明兒個你早點上涵碧堂,這事得要你拿主意才行。”
“知道了。”程然生微笑答允。
雲瑛不望揶揄:“你知道就好,別讓我明早又不見你人影。”
叮囑過後,她才慢悠悠的散步著回她的香藕齋。
程然生凝腴著她漸漸遠去的倩影,良久,才從雜思中回神。
空氣中還浮動著適才的茶香,他想著雲瑛那清而不寒、柔卻不弱的氣韻,輕輕一嘆:“不知道二哥這睜眼瞎子可以當多久?”
第六章
琅�書閣內,程然生正在整理架上的金石古玩、字帖畫卷。
門不知何時給推開了,程然生一回首,見著來者,不由笑道:
“還道是誰呢,原來是我的好姐姐。”
雲瑛攏了攏外褂,移步到一整排的書架前,隨意抽了本“漱玉詞”站著便看。然生見狀,連忙為她搬張几子。
“雲姐,坐下吧。”然生將雲瑛壓坐在几子上。
雲瑛忙欠身站起,連聲道:“這怎麼敢呢!”
然生本還帶笑的眉眼兒瞬時沒了表情,淡淡的道:
“雲姐,喔,不對,該稱二嫂子吧。都這麼好多時日過去了,您心下對我們這府上的一家子還是這般生分?咱們程家上下哪個不是以誠相待,嫂子待我們卻還隔著牆!什麼怎麼敢,你仍拿我當外人看,豈不叫人心冷!”
雲瑛聞言,輕輕一笑,搖首嘆道:
“這世態中的真情假意本就難辨真偽,所謂實虛又有什麼好計較的。假意若能不為人所察,又何來真假之說呢?”說到最後,雲瑛人已踱步來到門扇,望向越發顯示出蕭瑟景氣的園子。是沒有什麼好觸景傷情的事,她的世界一切的落款都是淡微的、平靜的,似道潺潺小溪。在他人眼中,風花雪月所帶來的也許是傷秋思春的種種紛紜情狀,不過在她陸雲瑛眼中,卻只能夠得上單純的自然時令,雖也是快樂,就只是遞檀伴隨的時節驚喜而已。
雲瑛自覺自己應該是清心寡慾了,只求兩餐一宿上瓦寄居,她很愜意了!再加上宋雨容和程夜待己也算有情,她豈能再貪得無厭的要求他人情感的出發點與真假呢?
良久,然生忽而沉聲笑道:
“原來如此,你不怪我大哥棄你若敝屐,亦不怨我二哥視之如長物,這來由我總算明瞭了!”
雲瑛飄忽的心思,讓然生這天外飛來一席話給引回來,她揚朵笑等著他說下文。
“是心——你無心,所以你不在意、不縈懷,無視外人加諸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