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可而止吧
君離央上前一步,一步如淵臨嶽峙,顧相發現,他們含笑鬥了這些年,第一次發現這個人的目光是可以殺人的。
他的話很輕,卻一字一頓的如沉石般砸在顧相的心上,“顧瑞,適可而止吧,你非要讓先帝不得安心嗎?”
蒼勁的眼底一顫,任是這月夜朦朧,也遮不住那瞬間的驚心動魄。
殿下侍郎尚書六部重臣近乎全部趕來,看著兩位權臣在這金鑾殿外眸光相向,年輕的離王衣袂逆風,那薄唇成冰弦一線,似乎輕輕一動,此時此刻,這世間必要塌陷些什麼。
他抬眼掃過殿下眾人,那一刻,竟是君臨天下的風神逼人,不容違抗,毋庸置疑。
此刻,誰也不許多說話,此刻,誰也必須低眉垂首退立兩旁。
離王揮手,御林軍在重臣無聲中上前,伴著沉重的腳步聲和那一刻的光影萬丈逼過來,大殿的門分立兩邊。
瞬間掃過所有角落,空寂的恢宏壯麗如常,卻是沉寂涼透,那一刻,眼底瞬間落寞蝕骨,竟是絕望的味道,婉之,你在哪裡?
他卻不知,殿門大開那一眼的絕望,盡數跌在龍椅機關後那迷濛失神的眼中,驚起飛花萬朵,驚起那絕望黑夜裡的黎明,照亮她的眉間心底。
隔了文武百官,隔了天朝威儀,隔了萬水千山,隔了是非恩怨,那一刻,她竟恍惚間覺得殤來了。
多年以後,人們仍記得天朝皇帝十二年,朝堂上那一刻的劍拔弩張,皇帝身著龍袍從容踏上龍椅的那一刻,顧黨官員盡數上奏皇帝離王之犯上。
沉寂的大殿,只在在皇帝和離王那眸光凝望間,皇帝帶著溫文的笑,心中寒刃掠過,在良久的沉默之後,也只是說了句,“今日晚朝為何,先議國事。”
那眼眸廝殺的意味各自懂得。
沒有人懂的那晚離王的失常,當著滿朝文武直視龍顏,面色如千年玄冰。
皇帝含笑和重臣議事,卻沒有人看見那龍椅上袖底間收緊的手。
其實還有一個人沒有到,將軍府離皇宮較遠,當他趕來皇宮時,卻聞到了戰火的味道,從御林軍的神色中,從內侍戰戰兢兢的眼色裡。、
皇宮到處不同尋常,晚朝的鐘本就蹊蹺,楚殤蹙眉,叫來一位內侍問過之後,眼底一驚,離王——權臣的心他猜不懂。
抄近路便大踏步走去,心中正遲疑著宮中今晚皇家衛隊到處佈局奇怪,卻在繞過那一處偏殿時,暗夜中發現幾個暗影急急忙忙似是抬著什麼往那邊走去,沉聲喝道,“什麼人?”
幾人身形一顫,回頭後為首的太監恭謹道,“奴才見過楚將軍,宮中一位娘娘犯了事——”繼而又抬頭道,“後宮中的事將軍還是少過問的好,將軍還是趕緊去上朝吧,這時間都過了。”
楚殤眼底微深,知道這後宮中的事不該多問,恩了一聲,轉身離去,那太監雖故做鎮定,眼中卻都帶了絲驚慌,後宮中有些宮女犯了事,也有被太監直接暗地弄死的,明明無關緊要,心中卻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你別拋下我
“恩——”那一聲低低呻…吟,那麼輕,那麼低,卻瞬間砸在心上,楚殤驀然回過頭來的時候,那太監也在回頭偷偷瞥楚殤,卻還沒有瞥清,只見眼前黑影一晃,連動靜都沒有發出來,就閉了眼。
伸手解開那織錦毛毯,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做,他剛才做了什麼,可是他有預感,在撩開她凌亂髮絲,觸上她憔悴迷茫的眸子,他的心動了,終於知道他剛才為什麼那麼做。
一如兩年以前,暗夜的角落裡,她滿身鮮血,滿眼哀憐的看著他,如今的髮絲凌亂裡,那樣傷人的眸光,憔悴不堪,俯身輕輕抱起她,將她凌亂的衣衫輕輕裹緊,伸手觸上她冰涼的掌心,將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