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八萬,一兩萬的字畫張寬都看不上眼。而且這傢伙似乎對字畫行業的人有成見,人家報個價他就來氣,動不動就是我去,臥槽,買噶,接著就出言譏諷,這字能吃?這畫能穿?
以至於到後來,隨便店主報個高價,他就呵呵地笑,“咦,這麼貴的字畫,莫不是還有美容豐胸的效果?”
“哎呀我去,這天價畫,買回去掛家裡肯定辟邪鎮宅,招財納寶。”
“嗯嗯,這副畫不錯,值這個價,買回去掛床頭,保證能生兒子。”
“哎呀老闆,這副畫你賣八萬可就虧了,這幅畫不僅僅是畫工細緻畫風高雅,還能令廣大中老年男性重振雄風哩。”
連續逛了四五家,徐嬌嬌實在忍受不了土鱉的粗俗,瞪著眼警告他,“就在外面站著,我自己去買,再讓你去估計天黑都買不到。”
張寬不服氣地對徐嬌嬌背影喊“那你可不要買貴了啊,記住,頂多花五千,高於五千不買。”
徐嬌嬌不搭理他,自顧自往店裡走。
張寬還不放心,跟在後面喊“質量還要好,格調必須要高。”
徐嬌嬌就停下來呸了一口,“你懂個籃子的字畫,趕緊邊兒玩去。”
這話說的重,卻也沒說錯,張寬辨認字畫自有一套標準,首先是紙張要長要大;越大的字畫就越貴這是必然沒錯的。然後就是看裡面的內容,如果是字呢就必須字數要多,譬如蘭亭序,他就覺得應該值三千元。而那副偉人親筆寫的大浪淘沙他就只給出兩千。任憑店主給他解釋作者背景如何如何他也不聽。
不管是誰寫的誰畫的,論工付錢,不能因為你是名人,寫個一師是個好學校我就付你幾萬,也不能因為別人是無名氏寫出師表我就給他二百,沒有這回事,必須公平。
所有聽了張寬這套理論的店主無一例外地都是提起笤帚把他往外趕,有些脾氣暴躁的甚至要動手。要不是因為都是些弱不禁風的文化人,張寬說不得今天就要大鬧書院門,血洗字畫街。
徐嬌嬌不讓他進店裡,他也沒閒著,沿著街道走,看到一家不起眼的店面,連個招牌都沒有,一個瘦弱的年輕人正在認真作畫,屋子裡到處都是紙張墨筆,地上還有一大堆的廢紙。
張寬莫名地心裡一動,這人應該是個好人,不似那些沽名釣譽之流。就吸溜下鼻子,徑直進去。
年輕人見他進來,抬頭看一眼,青澀地笑笑,“來了啊。”手上的畫筆卻沒停,正畫的似乎是個古代仕女,張寬瞅了一眼,心說古代的女子真醜,就不再看,轉而看牆上掛著的完成品。
說來也怪,被他一眼看中牆正中掛著的巨幅牡丹圖,內容風格都和之前看到那張相差無幾,頓時就奇怪了,問小夥子,“這副牡丹畫怎麼賣?”
所謂隔行如隔山,文藝圈子的人和普通民眾有著明顯的區別,張寬一句牡丹畫就暴露了自己是個沒水平的土鱉,不過年輕人並不介意,而是和善地回答,“那副叫百花爭豔圖,裡面有一百種鮮花,顏色姿態各不同,只有那個花中之王才是牡丹。”
“哦,這樣啊。”張寬點點頭,佩服地看了看年輕人,“畫的不錯,裡面真有一百種花?”
“是的,我一種一種的確認過。”年輕人依然很含蓄地笑,憨厚地如同郭靖大哥。
“有點意思。”土鱉如是說,在心裡琢磨,這丫的把畫吹的那麼好,肯定是想要個天價,我先把他打擊一番,叫他不好意思開口要價。主意打定,這貨就在百花爭豔圖前面繞了兩圈,而後一擊掌道“不對呀,你這裡面怎麼沒有狗尾巴花?”
年輕人明顯一怔,而後解釋,“狗尾巴花不算花,上不了檔次。”
“不對。”張阿寬嚴肅地說,“大自然造出來的每個物種都有他存在的意義,既然有狗尾巴花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