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施粉黛卻難掩傾國傾城之色。她心裡一面讚歎出岫的美貌百看不厭,一面還不忘努力掙脫竹影和竹揚的束縛,眼見掙脫不開,便“撲通”一聲原地跪下:“夫人!夫人!你要為我做主啊!”
“住嘴!”出岫鮮少有如此氣急敗壞的時刻:“你是嫌知道的人還少麼?你不要名聲,想容也不要了?”
花舞英沒料到出岫會如此疾言厲色,一時間也愣了。片刻之後她才反應過來,眼前這位貌若天仙的女子,已不是從前雲辭身邊的小小啞婢,而是雲氏新任的當家主母,能夠三言兩語掌握雲氏生殺大權的出岫夫人了!
這般一想,花舞英立刻低頭請罪:“是我太心急了,請夫人恕罪。”
出岫低眉看著跪地的花舞英,連句“起身”都懶得說。她從未覺得如此惱火,從未!若教她知道,這一次是二房刻意陷害沈予的話……
如若當真是一場陷害,她定不會輕饒花舞英!即便是讓雲想容毀了名聲,她也絕不會強迫沈予去娶她!
此時此刻,這是出岫腦海中的真實想法!然而,就連她自己也未發現,她在聽聞這件事後的反應實在是過激了,早已失去了平日裡冷靜沉穩的判斷。
花舞英自然也發現了出岫的冷意與反常,饒是她跪在地上,也能感到頭頂如同刀子一般落下的眼神。她咬了咬牙,正想抬頭回看出岫,豈知這位當家主母已冷冷說了四個字:“去霓裳閣。”言罷步履匆匆從她面前一閃而過,讓她只來得及看到一角白色的裙襬。
花舞英趕緊起身,跟在出岫、淡心、竹影和竹揚四人的身後,匆匆往雲想容所住的霓裳閣而去。她知道,在知言軒這幾個下人眼中,她根本不算是雲府的主子,就連走路也不讓她先行了,還得她看著竹影幾人的後腦勺。
但,為了自己唯一的女兒雲想容,花舞英決定忍了。
?
一行人匆匆來到霓裳閣,園子裡瞧著倒還平靜,可一走近想容所住的閨房小院,出岫便瞧見一排護院齊刷刷把守著門口,各個面色嚴肅。
“見過夫人,見過二姨太太。”護院們一併跪地請命。
出岫大眼一掃,足足有十餘人守在這裡……知道的人越多,對沈予越是不利。出岫也沒什麼好臉色給護院看,只吩咐一句:“讓開!”說著已自行穿過小院門口,走了進去。
護院們紛紛讓行,竹影、竹揚、淡心和二姨太花舞英也相繼邁入跟上。
出岫原本以為沈予會是一副宿醉的模樣,亦或是悔不當初,亦或者大吵大鬧。豈知出乎她的意料,沈予此刻竟然衣裝整齊地坐在小院的石凳上,一隻手還擱在石案上輕輕敲著,也不知是打發時間還是在斟酌什麼。
迎著初升的朝陽,出岫瞧見他的湖藍衣衫閃著細微的光澤,應是布料內層暗繡的金線。他的側臉稜角分明、分外挺拔,高挺的鼻樑和深蹙的眉峰如同連綿起伏的山嶺,襯著那海一般顏色的衣衫,令人想到高聳的山川與廣袤的大海。
在這個瞬間,這個出岫駐足看向沈予的瞬間,她忽然覺得他一夜之間有了變化。亦或是,他早已變得成熟穩重起來,而她從前一直沒有發現,甚至是刻意忽略。
但不可否認的是,眼前這個模樣的沈予,令出岫感到意外,還有心痛的窒息。她一直渴望看到他的成熟變化,可是……並非眼下這個情形。
“夫人!”花舞英跟在出岫等人身後,見她忽然停下腳步,不滿地喊了一聲。這一聲在喚回出岫的神識時,也令沈予循聲望了過來。
這個眼神……出岫心中一抽,只覺得沈予眼中有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此刻她領會不到一丁點他的感覺。原本路上準備好的說辭,面對著他這般神情,她竟也開不了口了。
最終,還是沈予先從石凳上起身,雙手揹負看向出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