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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許久,終是取出尚在袖中的那信封,裡端的信箋上面幾行清俊飄逸的自己躍然紙上:

燕燕子飛,差池其羽。之子于歸,遠送於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燕燕于飛,頡之頏之。之子于歸,遠於將之。瞻望弗及,佇立以泣。

燕燕于飛,下上其音。之子于歸,遠送於南。瞻望弗及,實勞我心。

仲氏任只,其心塞淵。終溫且惠,淑慎其身。先君之思,以勖寡人。

……

信封裡還夾著幾朵梨花花瓣,那花瓣早已乾枯,失去了往昔的潤澤,卻依舊是舊時的脈脈風情,恍惚間,我幾欲能夠看到御花園裡那一片瑩白如雪的梨園,那一年,梨園前被罰跪的我,撐著傘翩然而來的楚煊、他存心的一番促狹戲弄、我的膽怯驚懼尖叫、他側身笑睨我時唇邊的朗朗笑意……一切的一切,恍如發生在昨日,頃刻間卻又遙遠的好似在雲端,遠的我再也不能去觸碰!

這一刻,是一種滲入骨髓的痛,之子于歸,遠於將之。瞻望弗及,佇立以泣。楚煊,你又何必如此?何必如此?

新年一過,春日姍姍來遲,永昌城的郊外處處新綠茂發,紅花綠柳,碧堤春曉,簇簇盛放的桃花如丹雲燦霞,習慣了冰天雪地終日嚴寒的京城,現下春日一來,反倒有些不甚適應。

從蓉兒口中得知,京城每至四月,就有拜祭百花娘子的盛會,屆時各地人士都會齊集京城,又有雜耍、廟會。場面是極其的熱鬧,乃京中每年少有的盛會。

念起自己的確是許久未曾出過門,遂簡簡單單梳了一個尋常女子的墮馬髻,鬢旁只簪了朵淺粉色的山茶花,再無其他釵環佩飾。蓉兒前日患了風寒,歇在房中,我亦不喜出門隨時跟隨之人眾多,只帶了茗煙一人隨行。

才一出門,就見到了桃樹下一襲淡紋雙蝶雲紋千水裙的若菡,有微風徐徐吹過,滿樹的桃花瓣紛紛揚揚如急雨紛落,若菡盈盈站於樹下,轉身衝我嫣然一笑,襯得那絢爛的簇簇桃花盡皆黯然失色,她彎身朝我欠身一福,“王妃今日好興致,這是要出門麼?”

我抬眸看她,“宣儀今日這身打扮可真是嬌俏,倒讓我想起了那句“人比花姣”呢!”

若菡含笑低頭,“王妃謬讚,若菡蒲柳之姿,怎當得起王妃這一句‘人比花姣’。”

她頓了頓,眼神又看向茗煙,“倒是王妃身邊的茗煙姑娘生得國色天香,想來當初那麼多的皇族王爺公子想要從皇后娘娘身邊將她討回去,難得之後太子殿下抱得美人歸,最後還是咱們殿下一句話就向娘娘將她討回來,如今做了一個丫頭倒是委屈她了!”似是意識到了什麼一般,她又幽幽止住話語。

我疑惑著側目,就見身旁垂首侍立的茗煙身子一震,面色驀地變得慘白,下唇被她瑩白的牙齒死死咬住,幾乎要滲出血來。

若菡瞭然一笑,徐徐搖著手中的泥金茜紗紈扇,狀似無意說著,“差點忘了,昨日進宮向皇母后請安時恰巧禮部何大人剛從周國回來,倒是講了很多稀奇的見聞呢!王妃本是周國人,恐怕現今還不知道這些事兒吧!”

第七章 當時明月(五)

見我沉默,她略一低首,手中的扇子遮住了唇角的嫣然笑意,“聽聞周國那廣平王側妃前陣子懷了身孕,皇宮上上下下很是熱鬧了一番,聽說這側妃還是宮女出身呢!這可真真是好事成雙啊!”

心間隨著她的話漸漸蔓起了森森的疼痛,一點一點的侵蝕著我的理智。

“叭嗒!”

是指甲被掌心的力氣生生折斷的聲音,我深深吸下一口氣,抿出了一絲笑意,“難得你今日這番熱心腸特意來與我說這些事。”

心神微凜,我似想起了什麼恍然道:“宣儀今日不提皇后娘娘我倒還忘記一件事了!”

見若菡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