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初心下一怔,看著他突然靠近的臉,她耳後已在不覺中染上一層蘊熱。 怎麼回事啊江月初,心跳怎麼這麼快! 她連忙制止這不合時宜的一幕,轉身避開了他溫和的雙眸,頓了頓,道:“....你,還是不要這樣跟我講話,像以前那樣....就很好,你現在這樣......” 他笑了笑,饒有興致問下去,“現在哪樣?” 江月初也沒什麼顧慮了,一口氣說出來,“你說什麼抱歉!還說你的不好!你剛開始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你.....整天板著個臉,別人都是錯的只有你是對的,你突然這樣,我很是不習慣。” 再這樣下去,她都要懷疑眼前的上明弈是不是假的上明弈了! 上明弈並無辯解,反倒輕笑一聲,誠道:“我知錯悔改了。” 江月初一怔,不敢置信,眨了眨眼,道:“這不是天性嗎.....這東西可以隨便就改的嗎?難道你整天冷冰冰的還能是裝的?” 他點點頭,看上去此事好像就那麼簡單一樣,“我要它改,它便能改。” 所以他整天冷冰冰扳著張臉到底是不是裝的,他沒有給明確回應,但江月初覺得,那股拒生人於九天之外的冷氣是裝不出來的。 “是因為我同你和好,當上朋友了你才這樣嗎?”她忍不住將心中設想說了出來。 他卻道:“可以是。” 什麼叫可以是,就是說也可以不是了!?這算是什麼回答。 江月初突然一笑,拍手道:“我知道了,你是跟親近的朋友才這樣的,要是不熟的人,你才會置之不理,是不是?” 上明弈淺笑,卻是不得不打破她的萬分篤定,“不是。” “啊?”江月初一臉興致消弭地拍著裙角,猜錯了。 半響,上明弈補充道:“我沒有朋友。” 江月初先是一驚,第一反應差點脫口而出,你怎麼會沒有朋友!只是冷靜了一秒後,這個回答她覺得可以接受。 畢竟上明弈這個人不說話,還板著一張臉。雖然生得俊朗,但蹙起的雙眉平生給俊色的五官添上幾分戾氣,他往那一坐都沒人敢靠近,更不指望有人主動搭話。 沒有朋友,也在情理之中,要這樣還能有朋友,那才值得驚道一聲奇怪! 這麼想著,她心中有些高興,試道:“那我是你的第一位朋友了?” 他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是。”他雙唇微開,接著道:“我都待你如親友了,難道初兒不應該寬宏大量接受我從前的不是嗎?” 江月初承認,她曾無數次向天禱告,快讓上明弈主動認錯,快讓上明弈請求我的原諒! 禱告之時,她清楚這無疑於自言自語,根本不能盼著神來打救自己,而那一副高高在上尊容的上明弈更不可能主動到自己面前來認錯。 只當他真的在她面前認起錯來,懇求原諒的時候,江月初竟如何也說不出從前事先安排好的......例如,‘我原諒你了’,‘師姐心胸寬廣,容納百川,怎麼會怪你呢?’諸如此類的話。 現在的她除了極度不習慣與無所適從外,根本不知如何開口。 他又補充道,“初兒可是我的第一位朋友,空前絕後只一人。”不知不覺間,他聲音輕飄飄的已經來到她耳邊。 江月初身子一顫,不知何時,那人已站到自己身側,一時忘了躲開,恍惚間,順著問道:“....是嗎?” 上明弈回答得毫不猶豫,“當然。” 江月初眼光一閃,一秒後,她突的想到了什麼,便道:“撒謊。” 他無辜地看著江月初,淺眸淡淡,一副真誠至極的樣子,“我所說的,句句屬實。” 江月初雙眉微怔,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下不禁嘆道,這人認真起來許諾的樣子還真是信誓旦旦,言之鑿鑿得很難令人不信服。 不過她既然能說他撒謊,必定不是口說無憑毫無依據的,她定了定,道:“那位紅衣少年呢,我看他不像這裡的子弟,難道不是你朋友嗎?又怎說我是唯一呢,你真的是。” 只見他淺淺垂眸,目色泠動,“你說的是阿繼,他可不是朋友,是我弟弟。” 江月初一驚,“你弟弟?”頓了頓,順口又道:“我怎不知你有弟弟....” 他也佯裝出一副訝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