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霧騰騰的水汽旖旎而起,一層薄霧落在屏風周圍,薄霧之後的影子朦朧難清。江月初顫了幾下睫毛,細小的珠露在微溼的睫毛上墜下。 江月初用手舀起熱水往肩上倒,只想快些洗完。突的,她感覺黑色的眼眸忽的閃過一絲光芒,江月初舀水的手一滯,立即揚起手在眼前恍了一下。 猶如暗淡的白光中劃過幾道重影,江月初確認般努力地睜大雙眼,想再看清楚些,卻只看得旖旎的水汽覆滿的一片模糊,什麼都看不清。 雙眼是終於有了要好的兆頭,江月初心裡是高興的,她想要看得更多,睜大雙眸之際,只是被突如其來的刺痛被迫閉上了眼睛,她用手捂住了雙眼,試圖緩解眼睛傳來的刺痛。 心道:看來凌旭哥哥的藥是有效的,只是蜘蛛精的毒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痊癒的,此事還需慢慢來,急不得,越心急反倒產生反作用 江月初慢慢睜開眼,因為方才看得用力,她眼中已然拉出了幾條血絲,眼尾也稍稍紅腫了起來,她忍著不適,慢慢垂下雙眼,找個合適的光度不再看向別處。 隨後加快了洗澡的速度,要將這個好訊息告訴凌旭哥哥。 沒泡多久,江月初便起來了,嘩啦一聲,浴桶的水濺了一地。她摩挲著屏風,果然找到了凌旭方才為她準備要更換的衣服,她雙手在衣服間來回摩挲著,似要辨清哪件是裡衣,哪件是外衣。 終於找到裡衣了,江月初輕輕一拉,卻感覺衣服被屏風上面的東西勾住了,她眼睛看不清,模模糊糊地,只看見眼前似有一堵覆上濃霧的牆擋住了她的去路。 再用力扯一下,那衣服依舊被東西勾住,怎麼也取不下來,江月初伸手往屏風上面摸去,摸了好一會兒她終於把勾住衣服的東西解開。 正當她拿過裡衣要穿之時,她收回的腳踩在方才被濺出的水上,加之她本身溼溼嗒嗒的還未乾,如此動作,腳底順勢一滑,驚慌間,江月初只來得及穿衣,拿著裡裙就摔在地上。 她摔倒像是摔習慣了,任她再措手不及,江月初還是忍住沒發出半點聲音,可她眼睛看不見,摔倒之際正好撞上了屏風,那屏風被人用力一撞,發出巨大的響聲摔在了地上。 江月初心下一慌,她不想發生的事情即將要發生了,於是連忙將手裡的裡裙穿上。她剛拉上衣肩將裡裙穿好,果不其然,凌旭便開門快速跑了進來。 他好像一時忘了江月初如今是個什麼模樣,只心急地想要知道她是否有受傷。 見江月初披頭散髮躺在一側,凌旭忙跑了過去,握住了她的手,一時不可控雙唇微啟,似要說些什麼卻說不出來。 一道模糊的黑影閃現,江月初本還慌張地緊拉著僅有的一件淡薄的裡衣,她正要說話,不待下一秒她聽到什麼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讓她手指徒然發白。 江月初心頭一怔,因為她清晰無比地聽到,男子在驚慌之際,不由自主地從喉頭凝出了一聲嗯鳴。 雖然聲小,但她雙耳卻是實實在在聽得清清楚楚,能作出此聲音者,斷不像是啞巴,而且在情急之下發出嗯鳴,是個正常會說話的人在外界刺激下的正常反應。 方才他發出輕微的聲音,說是他無意之舉,倒更像是緊急之下想說話憋到了極點,卻又不能發出半點聲音的隱忍,差點破防而後被收住了。 難不成眼前之人是故意裝成啞巴的? 地上溼漉漉的地板都是涼水,江月初躺在地上有些發抖。凌旭看她發冷的樣子,來不及在她手心寫字,雙手往她膝蓋一抄抱起。 將她抱回床榻之後,自己再去扶起屏風,把倒在地上的衣服撿起,再原路返回將衣服送到江月初手上。 江月初定了定心神笑道:“謝謝凌旭哥哥,方才拿衣服時不小心滑了一跤,又要勞煩你了。” 凌旭握著她的手,正要寫字,江月初卻將手心緩緩合上,隨後笑道:“我知道,你定要寫不勞煩,是吧。” 凌旭在她握起的拳頭上輕輕一敲。 江月初淺淺一笑,道:“方才那麼大聲,定是摔壞你屏風了,我會賠你的。” 凌旭開啟江月初的手心,寫道:不用。 江月初澄亮的晶眸上,映上一道黑影,江月初凝著視力,努力想看清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