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嚇她,然後他把她提起來塞進了石洞裡,並把洞口堵住。
這還是第一次他在白天把她放進來。
楊帆鬆了一口氣,如果關起她就是懲罰,那這件事應該已經告一個段落了。等她慢慢放鬆後才發現渾身的肌肉在剛才都緊緊繃起,現在它們又酸又痛,肩膀和小腿的肌肉隱隱抽筋。
冷靜點,冷靜點……
她縮到角落裡,仍然把自己縮成一個球,抱著膝蓋緊緊靠在石洞內壁。她不自覺的用力,在發現後又命令自己放鬆,然後不停重複這一過程。
她的手腳現在還是冰冷的,還在發抖。
她試著分析尼克突然發怒的原因。
她曾經做過很多事,她剪裁土耗子的皮,儲藏野果乾,曬乾魚蝦,這麼長時間來她幾乎做什麼,尼克都沒有像今天一樣發怒。
是因為她使用的是土耗子的肉嗎?可是在她烤第一片肉乾還煮它的時候,他沒有這樣的反應。
是量變造成的質變嗎?
楊帆試著從動物的角度考慮問題。比如,食物是非常重要的,它們會為了食物而廝殺,甚至同種族之間也會這樣做。
尼克之前沒有阻止她對土耗子的皮和野果的試驗,是因為那不是他的食物,他不在乎。
而他對土耗子的肉的反應是因為那是他的食物,她做的事是在浪費食物。就像在他發怒前,他嚐了嚐被她烤過又煮過的肉乾,然後吐掉的事。
她浪費了他的食物,所以他才發怒。
既然找到了原因,哪怕只是她的猜測,她也認為這件事正在向好的方向發展。比如她再也不會浪費尼克的食物,她不會再犯今天這樣的錯誤。而且她也會更加小心,在這段時間她對尼克的戒心正下滑到一個危險的界線之下,她必須時刻牢記他能隨時要她的命,而且他也不是人。
楊帆在黑暗中等待尼克什麼時候把她放出去,她站在尼克的角度考慮他會給她什麼樣的懲罰,把她關進來是一方面,可能還會不給她食物。
她避免去猜測他會不會傷害她,她認為既然他在憤怒中已經把她關進來了,那可能就不會在消了氣以後再傷害她。
她下意識的把更糟的結果擺在眼前,寧願相信一切正在變得更好。
她在黑暗中數自己的心跳,越數越急躁之後,她開始想一些別的事。她不敢立刻去想她的食物儲存實驗,雖然這段時間她一直是靠著這個來振作精神的。
她強迫自己去想怎麼做一雙可以過冬的鞋,還有,尼克看起來像蜥蜴,她不知道蜥蜴會不會冬眠,但蜥蜴跟蛇很像,而蛇冬眠,如果到時尼克冬眠的話,她是繼續住在這個石洞裡,還是另外再找一個地方?
這個問題很快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把她從恐懼的邊緣拉開了。直到尼克開啟石洞,光線透進來時,她還沒有回神。
尼克把她拉了出去。而她發現自己在他靠近的時候一直在不自覺的發抖,她無法剋制。她僵硬的就像一塊石頭,手腳無法動彈並緊緊縮成一團。
她發現她對尼克的恐懼正用另一種方式發洩出來。她居然完全失去了行動力!她的大腦還能思考,她記得童話故事中說青蛙在被蛇盯上後會一動不動,她想那大概就是見到天敵時的反應。
失去反抗的意志,身體完全的失去控制,只能安靜的等死。
這種極度的恐懼作用在身體上的反應對她來說還是第一次,她的腦袋裡瘋狂的轉動著,她命令自己必須動起來。但看起來效果很不好,她的手腳就像已經不是她的了。
她更多的是感覺著尼克拉著她的手,那冰冷的麟片的觸覺,強大的力量,尖銳的指爪。一切可怕的回憶蜂擁的倒灌回她的腦海裡,被她死死壓抑下來的那僅有的幾次的暴力回憶鮮活的出現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