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還未等走出田莊,飛雲不知從何處得了訊息。
她如同瘋了一般,不要命似的擋在馬前,若非楚清河反應迅速,及時勒緊韁繩,恐怕此女便會被生生軋在車輪底下,想要保住性命都不容易。
身為輔國侯,楚清河的脾氣本就不好,他所有的柔情都給了薛素一人,就連小寧安也不例外。
眼下有人做出主動尋死的蠢事,將他氣的夠嗆,那張俊朗深邃的面龐扭曲極了,身上也積聚著濃濃火氣,模樣無比瘮人。
只聽他厲聲質問:&ldo;劉氏,你為何擋在車前,是想找死嗎?&rdo;
飛雲緊緊盯著面前的男人,心中十分委屈,豆大的淚珠兒彷彿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噼裡啪啦的往下掉。
&ldo;侯爺,您要離開田莊嗎?飛雲等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見您一面、&rdo;
話沒說完,就被楚清河不耐打斷,&ldo;你我本無任何瓜葛,又為何要見我?&rdo;
&ldo;小女子對您是真心實意的,可昭日月,絕不摻假!&rdo;一邊說著,飛雲一邊做起誓狀。
因她未曾壓低聲音,周圍的莊戶聽到這話,不論男女老少,面上皆流露出濃濃驚色,委實沒有想到,平日裡老實本分的姑娘竟會如此孟浪,當著別人正妻的面,肆意傾訴衷腸。
此種舉動,往好聽了說是情難自禁,一時糊塗;往難聽裡說就是淫蕩無恥,不知所謂。
隔著薄薄的一層簾子,薛素將外頭的動靜聽得清清楚楚。她嬌艷的面龐勾起一絲冷笑,彷彿帶著刺的玫瑰,無比美麗,簡直能將人的魂兒都給勾了去。
小手掀開一條縫隙,看著站在不遠處,被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的飛雲,她忍不住問:&ldo;劉氏,你對侯爺痴心一片,難不成是想當個下賤的姬妾嗎?但我侯府沒有納妾的規矩,你怕是無法如願了。&rdo;
這輩子飛雲最恨的人,就是眼前的薛氏,只因這婦人將她想要的東西全都奪走了。
明明她們都出身鄉野,沒有高貴的身份,沒有出眾的才學,但薛氏卻與普通女子全然不同,不止容貌生的美艷,還能在侯爺落魄時,趁機與他成親,牢牢把握住男人的心,坐穩了侯夫人的位置。
此般手段,委實卑劣的很,用趁虛而入四個字來形容,再合適不過。
若自己當年也在涇陽,趁著侯爺雙目失明之際,噓寒問暖,照顧的無比精心,此刻坐在馬車裡的人會不會就是她?
心中轉過千般念頭,越想女人的火氣越旺,她氣的渾身發抖,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忍不住罵道:
&ldo;像你這種善妒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侯爺,空有一張皮囊,實際上卻心思狠毒,明明犯了七出,表面上還要裝作不知,此種舉動,與那種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的人有何區別?&rdo;
飛雲還未住嘴,楚清河卻再也聽不下去了,素娘是他這輩子最愛的人,平日裡他連句重話都捨不得說,就怕小妻子傷了心,眼下她被如此侮辱,若自己還默不作聲,與窩囊廢有何差別?
男人面露獰色,帶著糙繭的大掌用力一甩馬鞭,狠狠將飛雲抽了出去,而後看都不看她半眼,駕馬徑直離開。
女人嘴裡發出一聲哀嚎,胸口的衣裳碎成幾片,露出了一大片蜜色的肌膚。
田莊裡農戶最多,此刻不少莊稼漢都坐在田壟邊上,有些尚未成婚的男子,盯著飛雲的身子,眼底浮起絲絲淫穢,口中連道,&ldo;沒想到莊頭的女兒身段兒生的這般飽滿,雖比不上夫人,但若能娶回家的話,倒也是個有福氣的。&rdo;
&ldo;快得了吧,人家心裡頭想的唸的只有侯爺一人,像這種不安分的,娶到家裡指不定鬧的天翻地覆,哪會好好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