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磊臉色難看,忍著劇痛不住思索。
他記得很清楚,京中有位神醫名為閆濯,治好了楚清河的病症,數次將他從閻王爺手裡拉回來,醫術精湛,簡直堪比扁鵲在世,要是有閆神醫親自給自己調養,顱內的血塊肯定會完全消失!
這麼一想,趙磊高大的身軀不由哆嗦了下,老大夫皺著眉頭斥責,只覺得這位趙副將怕是摔壞了腦袋,否則也不至於露出又哭又笑的奇怪模樣。
薛素呆在客房中,聽侍衛稟報了趙磊的傷勢,緊繃的面頰終於透出了淡淡笑意,這抹笑雖稱不上濃鬱,但卻深入眼底。
楚清河放下手中的密信,篤定道,&ldo;趙磊表面上看似安分,卻最是自私自利不過,如今他身受重傷,要是沒有神醫相助,說不準就會留下隱患,以他的性子,根本接受不了瞎眼的結果,想必要不了多久便會主動登門,求請閆大夫出手。&rdo;
這會兒閆濯坐在不遠處的木椅上,低下頭,慢吞吞地喝著茶,聽楚清河提到自己,忍不住皺眉。
&ldo;什麼人都往我這送,不治!&rdo;
薛素唇角抬了抬,道,&ldo;一切全憑表哥自己決定,只是趙磊早先害了侯爺,不讓他付出代價,我心裡難受得緊。&rdo;
看著女人鼓脹的肚腹,閆濯緩緩點頭,也算是應承了此事。
轉眼又過了兩日,這天趙家的侍衛推著板車來到楚家門口,走到門房跟前,掏出銀子塞到他手裡,滿臉堆笑道,&ldo;勞煩進去通稟一聲,我們副將有事稟告侯爺。&rdo;
門房也是軍士出身,受軍規約束多年,自不會收下侍衛的賄賂,當即將荷包塞了回去,甕聲甕氣地回答:
&ldo;勞煩稍等片刻。&rdo;
說罷,門房轉身往府裡走,過了好半晌才慢吞吞走回來。
&ldo;趙副將,您也知道侯爺在戰場上受了極嚴重的傷,因失血過多的緣故,近來整天都陷入到昏迷中,方才進去通報時,他還沒醒,想必是不能見客了。&rdo;
即使視線內一片昏暗,什麼都看不清,卻不代表趙磊摔成了個傻子,連這樣顯而易見的託詞都看不出來。
他臉色黑沉,帶著濃濃怒意,不過想到自己是有求於人,他只能強行收斂住自己的脾氣,道:&ldo;能否讓我進屋等著?若侯爺醒了,也能見他一面。&rdo;
要是不趕上寒冬臘月的檔口,趙磊也不會低聲下氣說這麼一番話。
此刻他穿著厚厚的襖子,卻依舊抵擋不住西北凜冽的寒風,陣陣涼意彷彿能鑽進人骨頭裡,將他凍得不住哆嗦。
門房繼續搖頭。
剛才他一進客房,夫人便猜到了幾分,讓他隨便找個由頭將趙磊拒之門外。主子們不待見的人,他身為奴僕,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隨意將人放進屋中,否則這份差事不保,如何養活一家老小?
趙家的侍衛見狀,忍不住低頭勸說:
&ldo;將軍,輔國侯明顯就是故意的,繼續留在此也沒有任何用處,還不如四處尋訪名醫,也許能將您的傷勢治好。&rdo;
&ldo;就是就是,姓閆的一直呆在邊城,要是他醫術真那麼高明的話,也不至於耗費這麼長時間治病,依屬下看,此人只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rdo;
聽到兩個侍衛的叨唸聲,趙磊感到一陣憋悶。
就算平日裡他跟楚清河的接觸不多,但兩人到底也能稱得上同僚,這樣毫不猶豫地將自己拒之門外,難道就不怕生出流言嗎?
瞥見副將越發陰沉的面色,兩名侍衛識趣地閉上嘴,不再多言,畢竟上峰心胸狹隘,要是哪句話不經心,將人給得罪了,日後肯定沒什麼好果子吃,還不如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