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就是這樣,有自己的拿貨渠道,普通人是問不到的。
等待的這幾天裡,白芷雀躍又緊張。
阿雨病也好了,人精神起來,幹起活兒來也越發利落,已經真正成長為一個小幫手了。
這日,天色已暗,白風急吼吼的跑來藥鋪,神色慌張。
白芷見了人,慌忙問他發生了何事。
“小喬姑娘好像得了花柳病,身上都爛掉了,她故意隱瞞,今天突然神志不清,倒地上就起不來,鴇媽媽這才知道她得了花柳病。鴇媽媽讓我來問問阿孃該怎麼辦,如果治不了,就只能拉去埋了!”白風喘著粗氣,說得很急。
白芷已經禁止了那些得花柳病的女子接客了,但架不住她們自己也恐懼,恐懼不能賺錢,恐懼死亡,於是隱瞞自己生病的事實。
白芷也難辦,她轉頭望向孟問荊,“孟大夫,你能出診嗎?”
“想都別想!”孟問荊聽到了所有的話,直接嚴厲的否決了白芷的提議。
白芷之前也想請孟問荊去給鶯紅樓的姑娘們看看,他也是這般嫌惡地拒絕,所以求他是行不通的。
但是今日她還是想再求求孟問荊,“孟大夫,你這做善事都做到這地步了,能不能去給姑娘們看看?若不治療,她們就得死!”
“與我有甚關係?是她們自己汙穢才得的病!而且花柳病沒得治,你又不是不知道!”
孟問荊衣袖一拂,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將門甩得嘭一聲響。
他說的好像是事實,但這事實讓白芷牙關顫抖。
她手腳有些發軟,拉過白風,細心囑咐,“阿風,你回去讓鴇媽媽問問她從什麼時候開始得病的?她都接了哪些客人?讓鴇媽媽一定盤問清楚,然後告訴小喬姑娘,說我會救她!”
白風得到指令,飛快地就跑走了。
看著白風像風一般的背影,白芷的心拔涼拔涼的,說什麼會救她,你只是為了讓她說出她到底接觸了什麼人,什麼時候開始病的。
她救不了那個姑娘。
自打來到鶯紅樓,因為這病死去的姑娘她見了好幾個,一個是治不了,一個是沒人願意為她們醫治。這兩個條件就像淬了毒的利刃,直接宣告了她們的死亡。
即使無力,白芷還是在孟問荊門前求了許久。
明知他不會開門,明知他也不會去醫治,這樣懇求僅僅是圖個自我安慰。
直到彎月掛上樹梢,孟問荊才砰地開了門,從門縫裡遞出一張藥方,“我開一副藥,應當能緩解,不能根治。”
白芷沒想到他會願意幫忙,眼眶一熱,雙手合十地感謝他。
孟問荊見她眼裡的淚光,心裡有些抓狂,心裡有句話像是蹦到了嗓子眼,哽得他難受。
白芷轉身就想去抓藥給鶯紅樓送去,卻在門口被孟問荊喊住了。
“喂!”
白芷有些驚愕地回頭,“怎麼了,孟大夫?”
孟問荊撐著門框,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將那話說出了口。
他道,“我給你贖身,以後不要再去鶯紅樓了!”
白芷聞言,吐了一口氣,緩緩搖頭,“不必了。”
她拒絕了?
孟問荊有些驚詫,“那地方有什麼好?讓你這般念念不忘!”
白芷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只道了一句謝謝,轉身就去抓藥了。
她要改變的,正是鶯紅樓!
鶯紅樓的姑娘們選擇信她,選擇等她,選擇將她們用身體賺來的錢交給她揮霍,她沒有逃離的資格!
她更沒有資格在孟問荊面前解釋一句,狡辯一句,說她不是青樓女子。
在她用青樓的錢財那一刻起,她們就已同流,合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