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個自稱騎士的男人,她只見過他一面,之後就再也沒見著了。
但她一直記得他的模樣,實在是奇怪。
她這不是穿越,是穿了本惡搞的書吧???
白芷怎麼都沒法從這個世界找到一點真實感,但是她頭上有傷,在太陽穴後方的頭髮裡,剃了一小塊頭髮,傷口已然在癒合,癢癢的,很難受。每天清醒的時間也只有短短几個時辰。
她只能先養傷,養好傷再說其他的事。
*
肖揚這次離了白芷,總算配合多了,這讓谷大夫很欣慰。
但是他的身體已經明顯撐不住了,已然不能騎馬。
谷大夫一個人抱著孩子,還得駕車,整日是累得精疲力盡。
他這把老骨頭,實在是有些吃不消啊!
好在肖揚變乖了,即使沒胃口,也開始大口吃飯,藥喝得乾乾淨淨,一滴不剩,主動配合谷大夫調節氣息。
他變得想活下去了。
向死而生。
肖揚看著馬車裡朝他緩緩爬過來的孟靖,一雙黑得發亮的眼,滿是笑意。
孟靖朝他伸手,想讓他抱,嘴裡喃喃,“啊啊咿呀……爹爹……”
雖然含糊不清,但肖揚覺得他好像在喊爹爹。
肖揚的心融化了。
但他沒有朝孟靖伸出手,只將一塊毯子捂過頭頂,藏身於一片黑暗之中。
待治好病,再回來擁抱他吧。
他不會再說為了誰而活的話,活著就是活著,絕沒有為誰而活的道理。
活著就可以遇見更好的人,活著就可以去喜歡,活著就能在一塊荒地搭建一座房子,活著就可以在小屋外種滿鮮花。
活著才有選擇的權利,想愛誰就愛誰,想保護誰就保護誰。
活著才有資格笑,有資格流淚,有資格去擁抱面前的孩子。
他不再去渴求孟瑛與白芷的憐愛了,他知道他求不到了。
他該去將自己的心一點一填滿,不能是原來那個失去愛就會恐慌又害怕的人了。
他在這黑暗又窒息的毯子裡,感受到了一絲平靜,和一點憧憬。
像是那顆屬於肖揚的心,在慢慢破土發芽。
他想活……
馬車一路駛向焦城,谷大夫與守城士兵報了個名字,梅鹿青便出城相迎。
“喲!莫白老弟!這麼多年沒有你的訊息,哥哥我都覺得你去了!”梅鹿青見了故人,不忘打趣兩句。
梅鹿青一身鎧甲,已是個鬍子花白的老頭。他是梅公膝下年紀最大的義子,已是一方英雄將領。
谷莫白還生氣了,“你咒我死!歹毒!”
“無毒不丈夫!哈哈哈哈!”
兩位老友相聚,梅鹿青很想邀請谷莫白喝喝酒,但被谷莫白拒絕了。
谷莫白說明緣由後,將孟靖緩緩交到他手裡,認真囑託一番,“鹿青大哥,這是王爺唯一的子嗣,還望鹿青大哥一定要護好此子!”
梅鹿青小心翼翼接過這稚嫩的孩子,心驀地一痛,“瑛兒的孩子啊,哎……若是小妹還在,都當祖母了,她實不該死啊!瑛兒也不該死!”
谷莫白比他心更痛,他嘆息一聲,迴避了這個話題。
梅鹿青卻是氣憤,“以前我還瞧不起你家世不顯,現在看來,若是小妹嫁個你這個小庸醫,也比嫁給那狗皇帝好!”
谷莫白眉頭緊皺,“得了啊!我要去南邊了,待時機成熟,你們一定要去北原扶持米洛登基,定要將小世子的母親接回來!鹿青大哥,小弟拜託了!”
梅鹿青欲言又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