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紅樓關門的那一日,姑娘們都來了,坐在大堂,看著人一點一點搬走鶯紅樓所有的值錢物件。
或有不捨,或有解脫,或是迷茫,或是忐忑。
“以後呢,你們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丹寧城恢復重建,需要很多很多人,我優先給你們安排!”白芷有些感慨。
“想做什麼做什麼?可是我們到底要做什麼呢?除了伺候男人,什麼也不會……”有姑娘嘟囔道。
“要不繼續幹這行唄!只要鴇媽媽不打我們,不逼我們吃藥,這活兒還是能幹!”
鴇媽媽不樂意了,“你以為那麼好乾!沒有我,人家穿上褲子不認賬,誰幫你呀!沒有我,你們哪兒去找有錢的客人!還我打你們,我打你們不是因為你們什麼也不懂嘛!雖然人人都瞧不起青樓,但青樓也有青樓的門道!你以為你脫了衣裳往那一趟,就能賺到錢啊!”
這……話糙理不糙。
姑娘們陷入沉寂,單幹或許自由,面對險惡人心,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白芷也犯難,如果她們有想做的,她就可以想辦法,但她們不知道想做什麼,這麼多人,她很難一個一個的安排。
李月望著白芷,眼裡都是誠摯,“我就跟你幹,就造這個火炮槍,我覺得挺好!”
李月現在手底下管著幾十號人,自然樂在其中。
但花雲她們可不樂意,她們被李月管著,簡直生不如死!
花雲朝李月猛翻白眼,“你整天就在那指揮這個指揮那個當然不累咯!哪像我,一雙手都起繭子了,痛得要死!腰痠背痛!”
“就是,這活兒幹不來!”
……
幹活始終是累人的,總歸是指使別人幹最爽,但若放任她們這樣發展,就又回去了,總有被無限壓迫的人,有壓迫就有反抗,有反抗就有戰爭。
那白芷就白乾了!
白芷想了想,只道:“士農工商不過四字,卻包羅了生存之道,裡面有許多路可以供你們選擇,不妨嘗試些新的路!”
“什麼路?廚子?種地?讀書?木匠?我們不會啊!”
白芷笑笑,“那你們說說,你們兒時最想過的生活是什麼樣的呢?”
“什麼樣的?嫁人啊,找個如意郎君,生幾個孩子,就夠了……”
……
白芷認真聽她們的願望,許多都是嫁人,雖然侷限,但是每個人都心懷期許。
這樣的侷限,是時代的侷限,並非她們的侷限,只要這個時代掌權的還是男人,依賴的還是重體力活兒,她們就逃不開。
得慢慢來。
直到白芷聽到了一個不一樣的答案,是花雲說的,“我啊!我小時候就想擁有一院子花,擁有一片果林,春日賞花,花謝蓄果,果子熟了拿去賣,還可以釀酒,酒也可以拿去賣!那我不就有錢了嘛!”
願望,蘊藏著生機。
白芷想到了新的出路,隔了幾日,與孟家人約定的種子商到了。
丹寧素來有種苞米的歷史,白芷這次還是挑選了精良的玉米種子,作為主要的農作物。但是農作物的種類不能單一,否則抗風險的能力差,她在許多種類中猶豫不決。
白芷還在種子商那發現了一個新的農作物,兩眼放光,“這土豆丹寧城以前種過嗎?”
種子商一臉不屑,“姑娘說的什麼話啊!這土豆可是愉蘭城運來的,特產!高階貨!你們這些地方的人哪能見過啊!”
白芷就不喜歡這個種子商,趾高氣昂的模樣,一副要不是孟家公子他壓根不會來這個鬼地方的模樣,但她還得裝乖,“是呢!大哥!也不知道這丹寧能不能種?呵呵呵呵呵……”
“愉蘭城的土壤和你們這兒有差,你們這地方太過貧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