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白芷與孟瑛還是歇在了芙蓉水榭。
魏良被看管了起來,孟瑛將他交給白芷全權處理。
白芷與孟瑛沐浴完,靜靜躺在床上,窗外蟬鳴蛙叫斷斷續續。
天氣溫和,不需要蓋被子,也不會感覺到冷。
窗戶未關,時不時起一陣清風,吹來青草的味道,檀香的味道,王爺身上的酒味,還有血的味道。
白芷還能想起,卓遙離開時,換上一件乾淨衣裳,挺直了腰桿,像是沒事人一樣的走出房間。
他受了傷,還得假裝沒事人一樣去糊弄太子。
雨娥今夜,也應當會宿在林崇的院子了。
孟瑛今晚沒有抱她,沒有哄她,他只是很安靜地躺在旁邊,又像是在等待宣判。
可今夜的白芷,也沒有開口。
誰也睡不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孟瑛的呼吸逐漸平穩,白芷以為他睡著了,翻身望著他。
她開始有些理解,為什麼之前王爺什麼都不願讓她知道了。
知道得越多,越會身不由己。
她今日能為了孟瑛,配合他演戲,逼著卓遙服下毒藥,漠視手下人之死。
明日,她就會為了孟瑛,一點一點被同化,直至完全丟棄自我。
白芷抬手,沿著他面部的崎嶇,於咫尺之間遊走,卻始終不敢觸控他的肌膚。
白芷訕訕收回手。
卻是在下一秒,孟瑛一把抓住她正欲縮回的手。
白芷一驚,本能地想將手扯出,卻被孟瑛死死攥住。
孟瑛強硬地拉著她的手,覆上他的臉,唇,喉結,鎖骨,胸膛,一點一點,向下遊走……
“王妃,怕?”他突然開口,聲音有些啞。
“不怕!”白芷幾乎是本能地說了出來。
孟瑛繼續拉著她的手向下,撫過腹部的溝壑起伏,白芷能感受到他漸漸急促的呼吸。
“你可以逃走的。”孟瑛在她耳邊灼熱吐息。
“我不會逃的。”白芷堅定開口。
孟瑛繼續手上的動作,讓她的手在自己的下腹部流竄。
孟瑛也不知,為何那麼熱的天,她的手卻如此冰涼。拂過他肌膚的每一寸,都能帶來一陣戰慄。
繼續下去就是禁區,孟瑛平時嚴防死守,白芷從未偷襲成功的區域。
孟瑛咬了咬牙,嚥了咽口水,“即便是人間煉獄,你也願意做颯蘭的妻子?”
白芷思考了一瞬他說的人間煉獄是什麼樣子,孟瑛握住她的手捏得越來越緊,像是怕她逃走一般。
白芷被捏痛了,回過神來,“是妻子,也是棋子,對嗎?”
孟瑛愣住,王妃這個身份,本來也逃不出桎梏。
在這一盤棋裡,他是棋子,他父皇是棋子,太子亦是棋子。人人皆棋子,而下棋的人,是權利。
孟瑛咬牙,“是。”
凡是愛,總要付出代價。
白芷想象不出人間煉獄是何種景象,但她以為,她可以面對。
“即便是人間煉獄,我也願意做孟瑛的妻子。”
白芷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太多情緒。
聽起來只是允諾,而不是勾人心魄的情話。
忽然之間,孟瑛無力至極。
他可以得到一個妻子,卻也正在親手抹殺那個叫做白芷的姑娘。
他放開了白芷的手,將她攬入懷裡,緊緊將她擁住,“對不起,是颯蘭不好,颯蘭今晚做了許多混賬事兒,你忘記好不好……”
“颯蘭不該借你的事,將雨娥送給林崇……不該讓你去逼迫卓遙……也不該讓你為難的……”孟瑛一直在道歉。
“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