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鍋前將爐火調大,逼掉含油量,這才將最後的主菜擺入盤內,宣佈完成,將盤子推到她面前。“來,試試看。”
“哇,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她捏起炸得金黃酥脆的排骨,咬上一口旋即猛呵氣——“好燙好燙!可是好好吃哦!張叔,你好厲害,可以研發出這麼好吃的東西。”
“喜歡就多吃點,以後你想吃什麼,說一聲張叔就做給你吃。”
“謝謝。可是我現在還不餓,可不可以待會兒再吃?”她仰著小臉,軟聲要求。
老張白她一眼。“講那麼好聽,誰不曉得你是在給凡羿留晚餐。”
心事讓人說破,嬌容羞愧地浮上淺淺紅暈。“他工作那麼忙,常常趕時間都沒空吃飯嘛,所以我就想——”
“是!你有這份心是很好,就不曉得那小子領不領你的情!”
她搖搖頭,無所謂地一笑,掩去淡淡的落寞。
稍晚,耿凡羿來上班時,她興沖沖地拿著好不容易學會的雕花跑到他面前,帶著甜甜的笑容遞出。“凡羿,你看,這是我剛學會的耶,送你!”
耿凡羿瞄了眼以紅蘿蔔雕成,醜得沒話說的玫瑰,僅僅附贈兩個字。“無聊!”
若嫦失望地垮下臉。跟著出來的老張看不過去,仗義執言。“喂,凡羿,你這樣說對嗎?小嫦為了學雕這朵花送你,白白嫩嫩的小手被割了兩、三道傷口耶,你還這樣傷她的心——”
耿凡羿瞪向她。“你幹麼老做些蠢事?吃飽撐著啊!櫃檯旁邊有OK繃啦!”
“喔。”她乖乖點頭,走了兩步,又回過頭。“那個——能不能再問一下,是要擦紅藥水還是藥膏?”
真是敗給她了!
他板著臉,找出保健箱,挑了盒軟膏。“手伸出來!”
若嫦沒有異議,伸出左手,看著他抹藥、貼上藥膏。
他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她嗎?可是,會幫她擦藥,應該表示,他多少還是有些關心她的吧?
什麼兩、三個傷口,明明是四個!耿凡羿沒好氣地多貼了個OK繃,抽張面紙擦掉指尖的藥膏。
見客人推門進來,她搶先一步前去招呼,走到一半,又回過頭告訴他。“對了,凡羿,張叔今天研究新套餐,留了些給你,在廚房,你先去吃,這裡我還應付得過來。”
耿凡羿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轉身進廚房。
轉眼間,一年過去了,若嫦以行動,打破了在耿凡羿眼中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形象,雖然,他對她的態度還是冷冷淡淡的,但是她知道,他已經不討厭她了。
有時,一些客人見她長得好看,以言語調戲,他總會適時替她解圍,有些更沒分寸,對她動手動腳的,耿凡羿會直接將她拉到身後,接手她的工作,不過給那個客人的表情會很難看。
他明明那麼保護她,卻什麼也不肯表示,依然與她保持距離,工作之外,絕不與她有私人接觸。
他的心,離她好遙遠,她一直都努力的追著、趕著,卻怎麼也觸不著,久了,難免有絲心灰與挫折。
她站在櫃檯,看著他與一名客人交談,這個女人是熟客,常常來,而且每次都要求由耿凡羿服務,目光從頭至尾繞著他打轉,任誰都看得出她的居心。
那女客不曉得說了什麼,耿凡羿輕輕笑了。
可惡!她胸口悶悶地,他從沒真心對她笑過,居然對那個女人笑得那麼開心!
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居然還比不上一個常來的客人!
好沮喪,好難過,好——好想哭!
“幹麼?一張寡婦臉!”他輕哼,拿回點功能表,俐落地煮好一杯咖啡,正要端出去——
“我來。”她賭氣地拉住他,繃著小臉接來他手中的托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