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潮榮望了眼妻子,見她一張明麗的臉都哭腫了,心裡更是不好受。
謝繁華繼續說:“只是,女兒想著,若是這次依了姑姑性子讓賀氏住在了府上,想必姑姑往後還會得寸進尺。姑姑瞧著便是不敬母親的,那賀氏又素來歹毒狠辣,難免她不會想著倚仗著父親的寵愛東山再起。”
謝潮榮明白女兒話中意思,也當即承諾道:“為父心裡只有你母親一人,縱使那賀氏回府,為父也不會給她任何掀起風浪的機會。如今三房是你在管事,往後也不必多給她臉面,只當她是一個普通姨娘待便好。一應吃穿用度,也不必再如從前那般。”
這樣一說,謝繁華倒是笑了:“那女兒知道怎麼做了。”
謝潮榮剛剛說要去書房,並非是逃避,而是確實有重要的事情,又跟妻子女兒說了幾句話,便轉身走開了。
見丈夫走了,陳氏方才板起臉道:“你做什麼要答應讓那賀氏回府?她當初差點害慘了你,她該死,沒死成也就算了,如今倒是還好端端回來了。”
謝繁華說:“娘,那賀氏向來不是省油的燈,這女兒知道。當初父親只是打發她到莊子上去,女兒瞭解她,她這個人十分好強,只要她還有一口氣在,便是遲早會再使勁折騰的。就算如今沒有姑姑,往後她也會尋個其它由頭回來的。她心裡肯定也是在賭著的,賭著父親跟她的那點情分,如今見著父親應了她回府的事情,她必然認為父親心裡面還是在乎她的,往後還會鬧騰。”
陳氏心裡酸酸的:“他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你父親心裡多少是念著情的,有的時候我就在想,或許我才是多餘的那個。當初你父親要是不去揚州散心,便也就遇不到我,或許如今的靖邊侯夫人,就是賀氏了。想來她心裡也是這般想的吧,所以才諸多不甘心,覺得是我搶了原本屬於她的東西。”
“緣分這樣的事情,誰也說不好,就算當初沒有孃的出現,或許也還有旁人呢。”謝繁華勸慰著母親道,“娘,您這一生已經過了半輩子了,也不能總將一顆心都掛在旁人身上,你要是找些事情做做,就不會覺得寂寞了。”
陳氏蔫蔫耷拉著腦袋:“除了誦經唸佛,為你們祈福,我也不知道自己會些什麼了。”
謝繁華拉住自己母親的手說:“娘也該是時候管著家了,如今這三房的各種進項都掌握在女兒手裡,可女兒將來總歸要出去的。母親該學著自己保護自己才行,女兒就算有心護你一輩子,可有的時候難免不心有餘力不足。”
想著賀氏從前那囂張狠戾的模樣,陳氏恨得牙咬得咯咯響,便道:“那打明兒開始,棗兒便叫那些婆子來給我回話。”說著又嘆息起來,“也不知道朝中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爹爹近日來似乎都忙得很,有的時候都不回後院歇著,我派人去前院打聽了,你父親常常就和衣在外書房睡著了。”
謝繁華見母親重要有些想得開了,便又說:“娘想得開便好,也不必等到明日了,女兒這就去拿了賬本來給娘瞧瞧。”
第二日一早,謝繁華去給老太太請安的時候,老太太問起了賀氏的事情。
謝繁華笑著道:“怎麼說賀姨娘也是爹爹的人,雖然她當初存了心思陷害棗兒,可好在棗兒有貴人相助,無多大事情。如今她也遭了罪,姑姑跟廣寧伯府的人都想著要賀姨娘回來,棗兒也不想爹爹為難。”
老太太拍了拍謝繁華的手,笑著說:“難為你有顆玲瓏心,倒是沒為難你父親。”
趁著機會,謝繁華又道:“其實我娘也是這樣想的,她也心疼父親,體諒著父親。父親日日為著朝廷的事情操勞,我娘也是瞧在眼裡的,娘也改變了很多。祖母,棗兒說句實話,我娘也是很想討您歡心的,只是她似乎有些怕了那賀氏,總覺得膽子小了些。”
謝老太太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