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大第一附屬,二十三層豪華病房的客廳內眾人沉默而坐。 許久,身穿白大褂的程成合上病歷冊,沉靜地開口:“雪花現在的身體情況可以選擇繼續留院或者是換個她熟悉的地方,或許……更有利於她的甦醒。” 話落,程成便覺得在自欺欺人。一個月以內是昏迷病人促醒的黃金時間,然而一個多月過去仍不見應雪有任何甦醒症狀。 王芳眼神灰暗,聲音裡帶著濃濃的疲憊與蒼老,說:“那就回榕城吧,我帶她回家。” “芳姐……”江徴音喊了一聲,又止住了。看向坐在看另一側沙發上的謝修遠。 “王姨,應叔。”謝修遠目光懇求地看著二老,“我和阿雪雖然還沒有結婚,但我的妻子只會是阿雪,只有她……” 他指了指自己心臟位置,艱澀地開口請求著:“所以,能不能請您二老,不要把她帶走,我可以照顧好阿雪,等她醒來的那一天。” “小謝,你是個好孩子,是我們家雪花沒那個福氣。如果她還是健康的,不,哪怕她只是缺胳膊少腿,我都會同意你倆。” 王芳眼裡閃著淚花,心裡頓頓地痛著,停頓了一會兒,繼續說:“可是她現在這樣躺在床上不知年月的睡著,你知不知道這叫什麼?” “阿姨……”謝修遠想要打斷她即將出口的話。 可是王芳抹了一把眼淚,直言不諱:“是植物人啊。程醫生說的我們都懂,我也知道什麼叫植物人。我們雖然沒什麼文化見識,可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一向沉默寡言的應建國遲緩地接過話,對謝修遠說:“小謝,你還年輕,有大好的前程和未來。我們很感激你們家對雪花的喜歡,所以更不能讓她拖累你。況且謝家這代就你一個,以後不管你喜歡誰娶誰都好,但就是不能斷送在我們家雪花手上,她承不起。” 可謝修遠的下一個舉動卻驚起眾人,只見他突然站起,下一秒就跪在了應建國和王芳面前,雙目泛紅,堅定且誠摯地懇求道:“阿遠求叔叔阿姨相信我。”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王芳和應建國連忙彎腰想要將他扶起,可是謝修遠卻執拗地不得到答應不肯起。 “我知道我這樣做有些卑鄙,逼著叔叔阿姨答應我。可是,我真的不能沒有阿雪。哪怕……”謝修遠艱難地繼續說:“哪怕她真的不會再醒,我也想要留她在身邊。哪怕只是就這樣看著她,我也很滿足了。” 說不動容是假的,可是王芳依舊沒有鬆口。 “親家公,親家母……”被眾人忽視在一旁的謝正元喊道。 江徴音率先驚訝的看向他。王芳愣了下,糾正道:“謝先生叫我們名字就好了。” 謝正元紳士淺笑,“如果沒有意外,小雪和我們阿遠原本一個月前就要訂婚的,那麼現在他們就是未婚夫妻了,更甚至不久就可能是合法夫妻。所以我這聲親家公親家母並沒有喊錯。” 王芳張了張口,就要說什麼,被謝正元擺手打斷,“正如親家母所說,我謝家三代單傳,就阿遠這麼根獨苗,我盼望著他能娶妻生子,延續香火。” 依舊跪著的謝修遠回頭仰望著那個年過半百的男人,他看到那個儒雅卻又威嚴的男人雙鬢已經夾雜了不少銀絲。 他說:“可我們謝家也沒有什麼皇位需要繼承的,所以這香火斷了也沒什麼大不了。只要兩個孩子能開心,他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今日阿遠已經跪過二老,那麼兩位以後便也是他的爸媽。還望看在他一片赤誠的份上,就請全了他的願吧,我想小雪也是願意的。” 說完,謝正元也恭敬且誠意十足的做了個揖。 江徴音眼泛欣慰,多年後第一次正眼看著那個她曾經也愛慕過後又怨恨過的男人。她也跟著彎腰請求:“還求大哥嫂子成全。” 最終,王芳夫妻同意了將應雪留在京都繼續治療。 四月底,謝修遠將昏迷不醒的應雪帶回了南灣半山莊園。 他將公司辦公地點由謝氏集團變為了南灣半山,除了十分緊急且必要的情況去一趟公司,基本都是在莊園。而趙陽的工作地點也變成了公司和莊園兩頭跑。 這天,趙陽拿著需要簽字的檔案走進大廳,正要上樓就遇見會診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