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我怎麼聽不明白?難得就這麼算了?!怎麼能夠就這麼算了?!”
“錯的究竟是我。”流淵頓了頓,神色晦暗,望向鳳音那一眼,卻是一片深諳。他道:“有些東西是我明白的太晚。以前或許是我太過偏袒絲若,但是這一次,鳳音,我並不是為了她才這麼做。”
“那件事情,對花璟來說是個傷疤,對如今的我而言亦是。”
“……”
鳳音原本想說些什麼,可滿身的怒氣,不知為何,在看到流淵這樣的神色之後,竟是無論如何也提不起來。殿內太過安靜,半響,鳳音終究是嘆了口氣,重新倚回她的梧桐枝,眼睛頗為疲憊地垂下,就那樣盯著地上映出的倒影,緩緩說道:“你這人……真是有夠討厭的。”
“我倒希望,你永遠都是離淵,而不是流淵。可沒有流淵,又哪裡來的離淵?”
“……”
流淵走後,杳杳當真捧了塊木頭牌子來,問鳳音道:“鳳君,這牌子還掛不掛?”
鳳音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有氣無力地哼了一聲:“人都走了,還掛個頭啊掛!”
“……”
按理說,青衫公子是青衫公子,白軒宇是白軒宇,況且青衫公子醒來,亦沒有了作為白軒宇時那上一輩子的記憶。可昔蕪就是怎麼瞧著也不順眼,也不等青山公子文質彬彬衝他拱手一拜,她便扔下一疊銀票。冷冰冰地說了句:“你不欠我什麼,我亦然也不欠你些什麼。”
連句道別的話也沒有,就那樣冷著一張臉出了客棧,轉了個巷子便匿去身形不知去了哪處。
那青衫公子忽而覺得昔蕪這模樣似乎在哪裡見過,扶著額頭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遂起身追了過去,可昔蕪很快便沒了蹤影。明砂同墨子靖趕到門口,就只見到青衫公子揣著那幾張銀票站在大街上四處張望。
明砂走過去,往他懷裡的銀票望了一眼道:“我說你這樣杵在大街上,也不怕招賊惦記啊!”
“明砂姑娘,方才那位姑娘……在下似乎在哪裡見過……”
“自然是見過的,你一兩年前在酒樓裡替她解了圍,這銀票可不就是她還你的?”明砂自是不會將前世今生的那一段糾葛說出來,說完便轉頭看向墨子靖,指望著他能接點什麼。
“不……在下指的並不是這個……那位姑娘……”
“好了。”墨子靖出演打斷,望了明砂一眼淡淡說道:“我們走吧。”
我們?墨子靖竟然對她用了我們?明砂眼中閃亮亮的,心中一陣驚喜,忙應了一聲還止不住用力地點了頭,便再也沒看那青衫公子一眼,三步並作兩步跟在墨子靖後天一蹦一跳單方面地有說有笑的走遠了。只餘那青衫公子一人,揣著銀票在站原地,不知為何突然覺得胸口空蕩蕩的疼。
其實昔蕪所在的位置就在不遠處的另一條小巷,她緩緩走出來,看到青衫公子躊躇片刻之後徑自離去,才捏了個訣,去了*鎮。
要說還有什麼地方能夠散心,想必*鎮自是首選。
照例給七夜買了酒,銀子也是七夜的花起來一點也不心疼,但是這種大手花錢的感覺昔蕪覺得特別爽,連帶著心情也一併沒有那麼抑鬱。同墨先生小打小鬧的一會,她便去了隔壁的酒樓,聽了一會柳毅同那洞庭龍女的故事。大概是一個人聽,身旁連這個討論說話的人也沒有,不一會兒,昔蕪掏了定銀子出來準備結賬走人時,身邊卻坐下來一個人。
昔蕪原本只是隨意掃上一眼準備離去,哪知那位女子卻在昔蕪身後柔聲開口道:“不過是換了副皮囊,昔蕪姐姐便不認得我了?”
這種拿捏的腔調,素來是昔蕪不喜的。當下便在心裡回了句,誰是你姐姐?待回過頭來時,才發現眼前這女子,雖眉目溫婉,煙波之間煙波流轉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