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電光火石間,他就了悟了什麼,嘴角噙起一抹冷笑,雙手一動,將董方為給扔了出去。
不過,方向卻不是懸崖下方,而是後面的那條赤色火龍。接著,他兩腿一錯步,反身朝著下方奔去,留給了林君之一個厚重的背影。
“呼!”
空氣的當中火苗竄動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陳二狗心神緊張,眼角卻是朝著一邊在空中翻騰的董方為掃去。
董方為哪裡料到他會來那般動作,只覺頭重腳輕,身體旋轉起來,五臟翻湧,等意識到被陳二狗扔出來後,心頭哀嚎了一聲,那傢伙終究是棄他而去了。兩人相識相交才幾次,絕無那般深厚友誼,說到感情更是談不上。
儘管他早就想勸誡陳二狗這樣做了,但他還是抱了一點念頭,現在希望毀滅,他再也沒有勇氣直面死亡,又膽怯的閉上了眼睛,胸口嘭嘭嘭的,心臟彷彿要跳出來,要不是滾燙的淚水已經充滿眼眶,他一定會哭出聲來的。
不過,陳二狗這般陰狠毒辣的人,今天被陰得這般慘,往後定然是能為他報仇的。董方為恨恨的想到,只是,等到身體停了墜落,並沒有傳來其他異樣感覺後,他意外的睜開眼,又見到了陳二狗那張掛著賤賤笑容的臉。
陳二狗嘿嘿一笑,他這一著,算是賭對了。
董方為又被陳二狗馱到了後背,一張臉慘無人色,整個後背盡皆感受到炙熱,肌膚自主分泌出的汗水,被傷口一浸,疼得齜牙咧嘴,後背衣衫也黏溼了一片,聲音極其沙啞的從喉嚨吐了出來:“二狗,你是拿我當盾牌啊?”
董方為心頭滋味百般,好歹也是拿他的命去賭,行動之前,能不能徵求一下身體主人的意見,豈能這般兒戲?幸而賭贏了,這命權當又撿了回來。
“我也是突然想到的,怪只怪你命比我精貴!”陳二狗笑容不減的道,他怎麼可能放手董方為,沒了董方為,他想出去,無疑痴人說夢。
林君之一念之差,被陳二狗試探出來,氣得臉色鐵青:“千手門的弟子也做這等勾當?”
“哼,大哥莫說二哥,你崑崙派不照樣殺人越貨?”陳二狗已然跳出火圈,神色不屑的反唇相譏道。
知道林君之所圖乃是董方為,陳二狗就有了依仗,說完話就轉身向下奔走,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同時後背空門開啟,把董方為當成絕佳的擋箭牌。
陳二狗這時候下定了決心,功力不再保留,便是馱了董方為這個累贅,腳下仍舊走動生風,極其快速,比之剛才,還要快上一倍。
林君之看得暗暗咂舌,心頭有些疑惑,擁有這等身法,剛才為何只在他臉上留下了兩個巴掌,是故意來侮辱他,還是這等身法有所限制,僅能用作逃跑,攻擊力弱?
千手門盜竊術名震九州,仰仗兩絕:一絕是那突破神識弱處取物而不被發覺的神通,另外一絕,便是如今陳二狗用的輕身功法。
同遊族剪草落馬訣、南唐的穿水行雲縱以及北齊的大日迷蹤步不一樣的是,前三者分別是以純身法、靈力作用以及陣法極致而為。千手門雖屬五行,卻超脫了這三者束縛,運用起了更為神秘的神識。
藉助神識,既能洞察彼之弱處下手,亦能據其不察逃脫。這雖然不是千手門獨創,但千手門卻將此道發揚光大,運用得淋漓盡致。
昔年千手門的祖師出入大門大派的藏寶閣,如入無人之境,得手天下寶物之時,沒有哪個門派敢說一聲不服。
神識在某個階段是虛物,看不見摸不著,但境界到了一定程度,卻是能化虛為實,猶如靈力一般,甚至不需要靈力的作用,就散發出來。
此刻,陳二狗逃得瀟灑,便是將神識化實的功力運用了出來,每一步下腳的腳掌位置,都是一道白色光華閃出,並且一閃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