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喜歡京城。這裡繁華是真,但壓抑也不假。
他就買了個兩進兩出的院子,供自己每次來落腳用——實在是京中的客棧難定,總有大半是被考生佔據的。
“說起來開春後就是春闈,又是他國入京朝貢……”
易淮喃喃:“難怪這麼熱鬧。”
路上都有不少書生打扮的人。
“也有不少江湖人。”燕奕歌不動聲色地擋了一下另一個自己,讓那些視線更多地集中在他身上,而非另一個自己身上。
易淮注意到,輕哼:“我也會吃醋的好嗎。”
燕奕歌嗯了聲:“但你擋不住我。”
易淮:“……”
他睖了他一眼。
燕奕歌就勾了勾唇。
他們沒在外做過多停留,到了地方後,提前收到了信負責管理著宅院的商鋪就命人候在了門□□接門匙。
至於杏林館的那兩駕馬車,自然是停進了宅院裡,馬也被牽到了馬棚養著。
宅院的高牆隔絕了外頭的熱鬧,哪怕提前掃了雪,也架不住人少和冬日的荒涼孤寂。
巫沉凝撥出口熱氣:“兄長,方才我感覺不少人在打量我們。”
燕奕歌淡淡點頭,易淮在毛茸茸的搖椅上坐下,舒服地伸展了下筋骨:“京中規矩嚴了,不好明面上動手了,卻也要更危險了。”
他懶懶:“想殺你我的人,怕是都在這座城。但想救你我的人,恐怕也都在這座城。”
巫沉凝明白。
她望向白茫茫的天:“只是現在誰是友誰是敵都還不清楚。”
巫沉凝想到熟山被迫入局,不由嘆氣:“江湖被拉入了這場漩渦裡,感覺就失了江湖的自由感。”
聽到她這話,燕奕歌挑了下眉,易淮也是笑著道:“是你想多了。”
他衝自己伸手,要自己給自己暖手,語調散漫:“這世上本來就沒有自由的東西。”
說是說自在江湖人,可皇權之下,封建社會,哪裡有真正自由肆意的江湖人?
倚靠在門框的巫沉凝回首,就見燕奕歌低頭握住了易淮的手,還彎下腰將他的另一隻手也抓在了手裡,捂在了手心。
因為屋內沒有點燈油或是燭火,所以有幾分昏暗,只有敞開的門透進來的一點帶著寒意的光,可落在兩個易淮身上,卻顯得無比溫暖。
巫沉凝輕眨了下眼,想,可她覺得,是有的。
雖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她就是覺得,易淮就是。
他在她眼裡,是全天底下最自由肆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