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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不過現在沒有了。看著那些籌備組的同學來回地忙碌,檢查各種開幕式的準備,作最後的清點工作。

曼菲斯的萬人慶典,三年一度,是這個頗有歷史的學校一直非常重視的活動之一。

直到入夜。

我遠遠地望著被佈置成露天舞會場的大操場,絢麗燈光交相輝映,不見星月的夜空都被染上了一層玫瑰色。夜風的嘆息淹沒在遠處隱隱的音樂聲裡,我閉上眼睛,輕輕地哼著。

為什麼相信聖母,告訴我忠於人像。

我和上帝隔著世界還是牆……

我的聲音也漸漸散在風中了,一點,一點,被夏夜的味道蠶食殆盡。

手劃十字在胸膛,一個人的教堂。

外邊是俗世的廣場,披掛好節日的盛裝……

被風撩動的草地在身側簌簌地響,那聲音慢慢地變成無數細聲哼唱,忽高忽低。

面具還是化妝,漫街飛舞的衣裳。

真的假的影子來來往往。

是惡魔的臉龐……

我唱著,無數的聲音就唱著,低低迴回,聲聲慢慢,層層疊疊,往往復復。

緣自肉體和靈魂同樣的傷,那生產罪惡的作坊。

傳遍鐘聲雜亂無章,伴著和平鴿飛翔。

要學會偽裝……

那時還小,悠一抱著我唱這首歌,那時的我還不能理解歌詞裡唱的是什麼,雖然現在也不見得能理解,但我仍然牢牢記著。悠一是第一個教我唱鎮魂歌的人——

來不及歌唱,悲傷的傷顯現在悲傷的臉上。

誰還在歌唱,快接受神的恩賞。

我獨自歌唱,殺同被殺都皆要面對死亡。

神從不歌唱,善良者並非出於高尚……

像這樣,唱這首歌。

無數的聲音附和我,隱隱約約。

我就能在天地之間聽到那些亡靈來回走動的聲音。

他們低笑,他們交談,他們走近又走遠。

優……

優一……我……

我對你……

我猛然驚醒過來。

身側低低迴旋的風突然亂了拍子似的呼拉一聲掠過去了。

歌聲消失,只剩下草搖擺的聲響和那些遠遠的熱鬧。

“誰?”我神經質地站起來,四處張望。

我確認我剛剛聽到誰的聲音了!什麼時候有人可以打破我的音場插進來?

悠一能,但是他不在。

誰?

並沒有人回答我。我的附近一個人都沒有。

這首鎮魂歌是很小的時候悠一斷斷續續交給我的,說是在我一個人的時候,害怕的時候可以唱。搬到這個城市來之後,我也無意中唱起過,悠一沉默地聽著,並沒有對我暗示我們曾經相識的事情有所表態,只是摸了摸我的頭,告訴我,這首歌其實是個微型的場,聲音形成的場,沒什麼特別,至多能夠防打擾。

之前似乎也有人這樣闖入我的音場,雖然那時我還不知道鎮魂歌能唱出音場來。記憶模糊了,我不記得了。——北實驗樓有著巨大玻璃推窗的走廊邊,那個在逆光裡分外讓人心神不寧的人。他淺褐色的頭髮隔著玻璃,看上去是一種微妙而模糊的色彩。千代綾人他做不到的,千代家的人無法破解場。我只是神經過敏了,也許他只是遠遠地看著我而已。

如果不想日後傷心……

臨近開幕式,我慢吞吞地穿過操場,遠遠看著已經人聲鼎沸的禮堂。

“怎麼,你和春辰還在鬧彆扭?”有人從後面踱過來,和我並肩站定。

“綾人。”我嗤笑一聲,沒有回頭。“別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你曾經也叫春辰少靠近我吧?現在算是有點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