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是那麼湛藍,藍得透明。高高懸掛的銀盤,明亮地照耀著大地,但卻比白晝多了一層特有的寧靜。月朗星稀的天宇,顯得更加神秘。
蘇小白哈出一口氣,薄薄的白霧從嘴邊冒出來。
“新年快樂啊!”阿奇站在小區門口喊。穿上了綠色的軍裝大衣,站在昏暗的街燈旁,連臉都幾乎看不清了。
蘇小白回應:“新年快樂。”她頓了頓,又奇怪的問:“阿奇,你今年沒回家嗎?”
他顯得有些侷促,好像做了一個摸摸鼻子的動作,他回答:“沒辦法啊,這是工作。”蘇小白點點頭,朝他擺手做再見的手勢。阿奇也朝她揮手,幾乎可以說是賣力的揮手,送他們出了小區。
街旁,原本有一家賣親子裝的兒童店,店主是一個姓呂的離異女人,帶了一個十歲的男孩,蘇小白有一次路過,結果那個男孩頑皮的把水槍上的水噴到了她的身上,一個穿著黃色長裙的女人馬上從店裡面衝了出來,對著她連連道歉,一來二去兩人也熟了。只是沒想到最近去的時候,發現店面換了一個年輕的男人。
她忍不住感慨:“原來時間過得這麼快,一眨眼又到了冬天。”
他穿著男式大衣,長至大腿的設計,有點接近於雙排扣或直筒的軍裝風。他的背影顯得更加踏實可靠。蘇小白知道魏遷遠的品味,他上過頂級時尚的雜誌的封面,現在那本雜誌還放在她床邊的櫃檯上。
他側過頭看她,眼睛星亮。
“城市最美得時候,莫過於花開最爛漫之時。”
蘇小白難得的幽默:“女人最喜歡兩種花,你知不知道?”
魏遷遠勾起嘴角,從口袋中伸出手指,輕輕繞上她一縷髮絲的尾梢,用冰冷的指尖劃出一圈圈的弧度,帶著挑逗之意。待她臉紅成一片的時候,他才慢慢的說:
“有錢花,隨便花。”
他的眼睛好似漫不經心的從她臉上劃過,對上他的眼睛,蘇小白幾乎覺得真真要溺死在他多情眷戀的眼裡。
為什麼會有這麼眷戀柔情的眼呢?蘇小白一次一次的問。
應小妖磕著花生,腳輕輕點著地板,然後又一臉嫌棄的盤腿坐在床上,給她指點迷津:“廢話,魏遷遠是什麼人,魏家大梁。他可不是個會溫柔的主兒。”她頓了頓,看著一臉迷茫的她,嘆氣:“你根本就不知道魏遷遠有多寵你。”
她忍不住吸氣:“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魏遷遠聽罷,不知是氣還是笑,只是咬牙切齒的說三個字:“我樂意。”
嗯,這確實符合他的性子。
他漆黑的眼睛裡有她平淡無奇的面容。
一部電視劇裡說,如果一個男人的眼睛裡有你的影子,那麼這樣的男人你抓緊機會嫁了吧。而她回過神來,發覺她好像誤打誤撞的嫁對了。
蘇小白想。
魏遷遠笑:“我發現我現在身上缺少了一樣東西。”
街旁很少有人走過,蘇小白好笑的搭話:“你少了什麼?”
他看著她。
他的眼神琢磨不透,不對,蘇小白從來沒有看懂過,這個男人眼睛裡真實的情感。他環住她,緊緊的,冰冷的嘴唇輕輕觸碰她的額頭,魅惑她:
“我少了一條圍巾。”
魏遷遠知道,她會懂的。
蘇小白在大學的時候學的是文學專業,這麼明顯的暗示,她會懂,應該說,她該懂。
圍巾,圍巾。
大多數是女方主動編織圍巾送給心上人,用來告白或者增加情侶雙方感情的寄託物。若是顧名思義,以文學角度拆開來解釋,就是用圍巾圍住對方一輩子。
更何況還是魏遷遠主動提出。他有多愛她,溢於言表。
一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