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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東城校尉陳志等他的人馬散開將按察使司緝騎與林縛等人圍在當之中,才拍馬上前來,清了清嗓子高喊道:“江寧府東城校尉陳志率部緝拿鬥毆人眾,按察使司難道要跟東城尉搶生意嗎?”他倒是沒敢說要將林縛緝拿歸案,只想將給打趴下的這些市井無賴帶走。
“楊叔,你說如何?”林縛低聲問楊樸。
“這些人,我們要帶走,你來負責。”楊樸低聲說道。兵馬司東城馬步兵校尉陳志仍正六品武官,楊樸只是正八品武職,出面跟陳志交涉不合適;林縛是文官,在武官面前天然有身份上的優勢,楊樸便暗中吩咐林縛全權處置此事,他與馬朝也聽令而行。
“使司諸卒聽令,此十數人仍我司緝拿之重囚,妄自逃脫者格殺之,妄敢劫囚者格殺之,諸卒刀劍出鞘……”林縛聽楊樸這麼說,他也當仁不讓,站在馬車沉聲下令。
楊樸、馬朝帶過來的緝騎當然不會聽林縛的命令,但是楊樸、馬朝都將佩刀拔出,他們當然也毫不猶豫的將刀劍出鞘,將槍矛橫指前方,又分出數人將給打趴在地上呻吟的市井無賴們拿繩子串綁起來。
圍觀眾人誰也沒有想到林縛會當街宣佈如此決絕、不留餘地的命令,東城馬步兵校尉陳志聽到林縛下格殺令傻愣的坐在馬上,他卻沒有勇氣下令部屬刀劍出鞘、針鋒相對,東城尉的馬步兵與衙役也都猶豫不決的回頭看陳志。陳志這時才想左司寇張玉伯剛才也跟了出來,目光在人群裡搜尋張玉伯的身影,卻不料張玉伯沒有替他解圍的意思,先一步跟趙舒翰躲進街邊的酒樓裡。
第七十六章 是非黑白
張玉伯與趙舒翰躲進酒樓,心想著到二樓旁觀能居高臨高看得更清楚,便與趙舒翰拾階往樓上去,沒過樓梯拐角,就聽見樓上傳來一個蒼桑略有熟悉的聲音:“這東城校尉陳志無半點武人的志氣,巡卒兵將也跟給貓瞪眼的老鼠一樣,當真是一群不足恃的廢物……”
張玉伯心想樓上這人是誰,聲音聽上去有些熟悉?與趙舒翰放慢腳步,想著偷聽別人對今日之事的議論。
“此人不過小小的舉子,金川大牢九品司獄,當街斷人手腳,這會兒對著東城尉的人馬就敢下格殺令,未免太囂張,他就不怕將人得罪乾淨?”這時候又有個清亮嬌脆的女聲傳下來。
“他不囂張跋扈,江寧城裡有幾個人能識東陽舉子、金川司獄?我當了大半輩子的縮頭烏龜,要不是給名爵所累,我倒想囂張跋扈的活一回。”那蒼老聲音又傳來。
張玉伯聽了這話,與趙舒翰相視一笑。
那女聲果然也笑了起來:“哪有將自己比成縮頭烏龜的?前些天還不是給氣得吹鬍子瞪眼,恨不得將這龜兒子的腦袋擰下來,這時候怎麼又好涵養來了?當真在你們這些人的眼裡,人命是值不了幾文錢的,我看這出鬧劇也不會輕易就結束,那些個斷手斷腳的人裡可不都是東市的地痦……”
張玉伯也猜測今日之事幕後有人指揮,心想這樓上之人應該更看得分明,他與趙舒翰拾階上了二樓,一名白白胖胖、頷下長鬚略有霜白的錦衣老者正坐在樓梯口過去臨窗的桌前,望著窗外街頭跟與他同桌對坐的秀白樓名妓陳青青議論樓下之事。張玉伯見是熟人,與趙舒翰過去行禮:“不知國公爺在此,左司寇張玉伯(江寧刑部主事趙舒翰)在此有禮了……”
張玉伯、陳/元亮等東陽籍官員理所當然的給視為顧悟塵一派,陳青青倒是未曾見過趙舒翰,但是聽說他的名字,知道他與林縛交好,看著張玉伯、趙舒翰上樓來,也是微微一怔,心想剛才可沒有說什麼好話,有些尷尬。
錦衣老者坐在那裡微微一笑,說道:“張大人、趙主事這時候也有閒情逸致到東市來飲酒,不妨一起坐下。”
“恭敬不如從命……”張玉伯、趙舒翰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