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整個江東郡關押到江島大牢的囚犯不足百人。
正因為關押囚犯人數有限,島上積存物資自然也有限,加上獄卒守備力量充足,雖有江匪水寇過境,絕大多數不會主動騷擾島上。
一旦重開牢城,情況就會完全不一樣。
重開牢城後,江東郡所有判處流刑的重罪囚犯都要集中到江島牢城來,甚至那些個已經流外邊疆的囚犯也會透過種種門路轉監到牢城來。江島牢城的在押囚犯會很快過千人,島上的儲備物資會大增,對江匪水寇的吸引力就大增。再一個就是給判處流刑的重案犯顯然要比給判處坐監徒刑的輕微案犯更難管理,甚至很多人就是殺人越貨的江洋大盜或山賊水匪的頭領,內外勾結的囚犯逃獄事件就會層出不多。
如此一來,僅憑江島大牢現在的守備力量就會顯得很薄弱,甚至可以說漏洞百出。特別是在江寧眾人抱著看好戲心態時,顧悟塵就不能指望駐紮在城外的江寧守備軍會及時提供救援。
江寧想看自己好戲的官員太多了,一旦自己奏請中樞重開牢城,結果致使大量流刑重犯逃離或者招來群寇襲獄,顧悟塵心想那時他能保住自己的位子就不錯了,不用奢談什麼革故鼎新了。
奏請中樞重開牢城是一件需要異常謹慎的事情,沒有萬全把握之前,顧悟塵是不會拿自己前程冒險了,但是林縛提出要去江島大牢當這個司獄官,他的心思又活泛起來,林縛要是真有能耐,說不定就能讓重開牢城的條件具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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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林縛說只憑三五百精銳就能將江島大牢以及金川河口守得固若金湯,楊釋站在一旁有些不屑,顧悟塵卻饒有興趣的跟林縛討論起來。
“按察使司是文臣衙司,雖仍有少量的直轄武力,也許只有官員身邊的護衛武卒能稱得上精銳,緝捕匪盜一般都要依賴地方上的府軍或鄉兵鄉勇,獄卒的武力就更不值得信任了,”顧悟塵說道,“你說憑藉三五百精銳就能將江島大牢守得固若金湯,但是我也沒有辦法調三五百精銳給你……”
“林縛倒是略知練兵之法,”林縛知道顧悟塵的意思,他心裡就只想要練兵的名額,“林縛可代大人前往東陽府募集子弟兵充當守獄武卒。”
雖說提督府所轄的鎮軍是大越朝軍事力量的主體,但是本朝一直都有以文馭武的傳統傾向,在鎮軍體系之外,屢屢有文臣直接治兵的先例,像東陽府知府沈戎直接對治下的兵馬司所轄府軍進行大刀闊斧的改制就是朝廷默許的行為,這大概也是朝廷對文臣更加信任的緣故。林縛提議到東陽府募集家鄉兵,顧悟塵也沒有覺得特別的詫異,至少在他聽來,林縛是沒有什麼私心的。
在江寧,顧悟塵是當然的東陽鄉黨領袖,林縛募集來的東陽兵勇又將直接納入按察使司轄內管制,這三五百精銳可以說是他顧悟塵的私兵。
顧悟塵倒不是有別的野心,但是想著日後手裡有三五百家鄉兵,總要方便些,他說道:“這些不忙說,你先談談你的練兵之法……”要是可以,他日後會讓楊樸、馬朝或者楊釋直接統領這三五百家鄉兵去江島大牢當守獄兵,但是楊樸三人都沒有功名在身,武官的品階又太低了些,再說他覺得林縛還是值得信任的。
“蘇侯《武學七經注》集先人軍事之大成,”林縛眼睛看著顧悟塵手邊的那幾本,“林縛得幸讀幾篇殘章,對卒伍之法略有所悟……”便將這段時間來跟周普推敲的一些卒伍、治兵、用兵之法細細的跟顧悟塵說來。
自古文人都有紙上談兵的嗜好,也有提韁縱馬平天下的幻想,顧悟塵也不例外。例外的是他流軍十載,比那些只會紙上談兵的文人對卒伍治兵之法有著更深刻的理解與更深入的認識,這也是他引以為自豪的地方。他原先以為林縛對兵法在大略處有些瞭解跟感悟,卻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