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領正合適;小鰍爺葛存雄才三十出頭,除了跟他大哥臉形相肖外,形象要廝文多了,可以跟曹子昂一起當商船管事。
事實上,小鰍爺葛存雄還真是入縣學讀過幾年書。葛家在淮上許昌府要歸入“豪民勢家”一類,雖說是平民身份,但是在南汝河流域的漁戶中影響力很大。許昌府設河泊所開徵河捐之後,葛存雄作為進過縣學的葛家子弟也因此給委任為河泊所攢典。北線戰事吃緊以來,奢家又在東南起兵釁,中西部地區對民眾的抽稅越嚴重,許昌府河捐從最初的每艘漁船兩百錢提高到六百錢,除河捐之外,還加徵魚稅,漁民生存維艱,與官府矛盾尖銳。葛家果斷站在漁民這邊,葛存雄便棄了官,與兄長葛存信以及其他葛家子弟暗中組織漁戶偷漁抗捐。
流馬寇陳韓三歸順官府後,許昌府一帶緝盜營勢力大增,葛家遭受到的打擊也非常的大,葛存信三個兒子給緝盜營絞死了兩個,葛存雄的妻子也撞柱死於官衙之前。
曹子昂這次回淮上拉人馬,除了葛氏兄弟帶著近三十人直接到江寧混入集雲社外,還有葛存信的長子葛長根率領漁戶拖家攜口三四百人分批沿淮水出海去長山島。
“66續續的有人上島,長山島很快就要過千人——光是從江寧這邊單方面往長山島輸入物資消耗太大,一方面賬做不平容易引起他人疑心,另一方面,集雲社要長久運營下去,才能長久的作為長山島的後盾,”曹子昂微蹙著眉頭,臉上帶著憂慮的說道,“我這些天一直在考慮這件事,長山島有什麼物資往江寧輸送,才能維持平衡……”
“做夾艙,運鹽過來!”林縛說道。
“私鹽?”曹子昂眉頭一跳,問道,“會不會太冒險?”
本朝鹽鐵茶馬等貨由官府專營,鹽商向鹽鐵使納銅三千錢領鹽票一張可向鹽場領鹽兩百斤,也就意味著不計算生產、行銷成本,僅直接向鹽鐵使衙門繳納的鹽稅就達到每斤鹽十五錢,最終使江寧等地的鹽價達到與肉、油等價的水平。
雖說本朝刑律販私鹽三十斤可就地正法,但是如此暴利引誘,私鹽販子也是屢禁不絕,淮安府等地甚至有世代販私鹽的豪民家族。秦承祖他們在清江浦救曹子昂、四娘子時,就從當地的私鹽販子手裡獲得一些援助,秦承祖他們要搞到私鹽自然不難,甚至可以在長山島組織人手煮海製鹽。
搞到私鹽甚至偷運到江寧都不成問題,但要在江寧將私鹽秘密行銷出去卻是千難萬難,集雲社根本就沒有這個基礎,跟其他私鹽販子合作,又太冒險了。
“獄島上每日役使十名囚犯拿網兜、釣杆等簡單工具,每日就能捕三四百魚,要是新增人手用漁船拉網,甚至直接向附近漁民收購鮮魚,曹爺說獄島每天能用多少斤魚來制醃魚?”林縛笑著問。
“妙,真是妙計,枉我這些天耗盡腦汁,都不及林爺這瞞天過海之策……”曹子昂給林縛一語點透,壓著嗓子大呼其妙,“醃魚一斤耗鹽二兩,每日醃鮮魚兩千斤,需鹽四百斤,即使購一百斤官鹽來掩人耳目,也可摻入三百斤私鹽,一個月就能摻入上萬斤私鹽……”
葛氏兄弟在旁邊聽了也是眼神炯然,曹子昂拉他們入夥時帶來秦承祖的書信,信裡說東海狐是何等謀略卓絕、雄才絕世,他們心裡存疑過來,此時見林縛隨意就說出用醃魚藏銷私鹽的妙策,心想秦承祖或許沒有亂吹牛。他們聽曹子昂說過獄島跟集雲社的情形,運鹽、捕魚、醃魚以及運銷幾個環節分隔開來,外人怎麼可能看出他們在醃魚裡做手腳?
“長山島要是每月能運一百石鹽過來,差不多就能將賬做平,”林縛笑著說道,他也是費盡腦汁去想這些事情,長山島維持上千人的規模並要保證足夠的戰力,就要有足夠的物資保障,不然秦承祖他們再有訓兵、帶兵的才能,也不能使餓兵如猛虎,林縛又說道,“除了醃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