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漚肥都成良性迴圈的系統。依靠江寧這座丁口差不多有六七十萬的大城,獄島上種菜、生豬及灘禽養殖以及江魚捕撈所產生的綜合收益,要遠比單純的種田高。此外,林縛在獄島還建成兩座碼頭,監房空出來可以當作大型倉儲用地,還建成十幾座頗具規模的作坊,獄島上規模最大的紡紗及織布工場在江寧也極為少見。
獄島裁撤後,大部分關押的囚犯都要遷往崇州。林家與東陽鄉黨只要從河口遷一兩千丁口到島上來,就能順利的維持獄島的正常經營牟利。
以這種意義來說,十萬兩銀子將獄島整個的盤下來併入河口,也算不上吃多少虧。
吃大虧的倒是林縛,他苦心經營獄島一年多,也沒有享受到多少好處。不過將獄島裁撤,整體遷往崇州,一年多培養的各類工匠,倒可以彌補西沙島之缺。
林家避難江寧過一年的時間,開銷也大,從上林裡帶出來的二十萬兩存銀,經過這次消耗,也用了七七八八,所剩不多了。
不過林縛與林續文、林庭立在書信裡就這事也商議過幾次,將獄島抓在林族手裡,利要遠遠大於弊。
不僅林縛在崇州正式組建了水營,林家避難江寧之後,著重展的也是船隊,如今總運力達到六萬石,比靖海水營兩營船隊的總運力還要高出三四成,只是能出海航行的海船還少。林縛將大型海船抽調出來用於組建水營之後,集雲社名下的商船隊規模銳利,總運力下減到一萬石左右,也缺少能出海航行的海船。
江寧城丁口六七十萬,對物資的需求是巨大的,已經是江寧附近郊縣所無法滿足的,需要從外府縣需入大量的物資,也是當世農耕文明下的最為龐大、成熟的商貿市場,而毗鄰的維揚、平江、嘉杭都是城市丁口過十五萬的級大城。這些城市之間以及與周邊府縣之間,主要是以水路河運相勾連。
在上林裡因市因商家崛起的林族,自然能更清楚的知道獄島的意義。
接下來,林縛又與顧悟塵、張玉伯、趙勤民、林續祿說了許多崇州的事情,奢家姑嫂的事情沒提,這次利用通匪案清查僧院所得,倒沒有想瞞過顧悟塵。
要養江東左軍,這是一筆龐大的開銷,外人也許會以為林族給江東左軍提供了一定的贊助,但瞞過顧悟塵他們沒有多大的意義。
“若是能全面的清查崇州的田地與丁口,少說還能清查出五十萬畝的逃賦糧田來,”林縛說道,“這些年,北方災害匪禍不斷,致使流民南涌,不少人到南方淪為佃戶,只是戶冊上也沒有及時反應出來。像崇州,二十二萬丁口還是二十年前統計的數。初到崇州時,我估算崇州的實際丁口應有三十萬。經過這次清查寺田、寄田,現我之前的估算還是保守了一些。”
“通匪案清查出二十二萬畝田地,已經夠驚人了,沒想到你私下還瞞了這麼多,”張玉伯微微感慨道,“清查僧院倒是一件大有油水可撈的事情,不知道嶽冷秋、王添他們會不會受到啟?”
若能清查江東郡及江寧府的田產、丁口,所增加的稅賦,足以彌補這些年來的國庫虧空,同時支撐對東虜以及對中原剿匪戰爭也足夠了,但是這件事哪容易做得成?要是嶽冷秋、王添動了這個心思,林縛倒不介意推他們一把,只是嶽冷秋、王添沒有那麼傻。
顧悟塵搖了搖頭,說道:“在崇州能做成,有許多因素促成,推之到全郡,則做不成……要是嶽冷秋、王添能草率行事,事情倒是容易了。”
江東郡地處富庶,許多人家都有餘力供養子弟讀書,識字率要遠遠高過他郡,入仕為官的也多,加上各種蔭補入仕的人物,隱然已成吳黨勢力。他們要麼本身就是大田主,要麼與地方上的豪強勢族彼此勾結,全面的清查田產與丁口,將直接剝脫他們已經嚥進肚子裡的一大塊利益。可以想象他們的反擊也將是致命而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