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翼陣地,防止江東左軍的騎兵從西側攻打河灘主陣地的側翼。
等著片刻,程益群看不到西側船陣有任何動靜,既沒有派船西移去攻擊江東左軍靠河堤佈置的投石機,也沒有派兵上岸加強側翼陣地了。
程益群暗罵了舒慶秋一聲,看到江東左軍還要拖一會時間才會發動攻勢,疾步往西面走去,朝著船頭的舒慶秋大喊道:“舒將軍,你是怎麼回事?我讓你驅船西向,打擊敵之投石弩,派兵上岸加強側翼守護,你為何拖了一刻都不給動靜?江東左軍下一撥攻勢會很兇烈,需你在西側翼阻織攔截,務必保護河灘之側翼不受攻擊……”
舒慶秋急得滿頭大汗,隔著五十餘步河道,大喊:“不知怎的,這河水突然變淺了,船隔底泥上,動不了了!”
“怎麼可能!”程益群嚇得大跳,他最大的憑仗就是依靠分兩處集結、可以自由出沒的船陣掩護河灘陣地的側翼不受攻擊,又能隨時支援河灘陣地,所以不怕正面抵擋江東左軍一撥又一撥的衝擊,他萬萬沒有想到河道中間的船突然就動不了了。
“你看河堤!”舒慶秋大叫。
“……”程益群低頭看河堤內側,水痕清晰可見,運鹽河的水位在整個上午至少下降了有三尺,運鹽河的水位本來就淺,陡然下降三尺,除了輕舟外,稍大一些的載兵戰船即使在河道中心,也都直接隔淺在河底淤泥上,動彈不了,不要說靠岸支援了。
這一刻程益群只覺天暈地轉,喉頭一甜,幾乎要噴出一口血:“林縛這畜生夜間就在上游封河!上午不間斷的派兵從正面進攻,就是要我們不注意河水的變化!”
這會兒戍臺東陣地的投石弩嘎嘎動作起來,幾枚磨圓的石彈落在淺水裡,砸起一片水花。這只是校準方位與距離的石彈,給有經驗計程車卒操作,兩三撥過後,會打得越來越準,舒慶秋在船首大叫:“大盾、大盾,拿大盾扛著,沒有大盾遮擋的,先進艙去……”
程益群也不敢在西堤待著,緊忙退回河灘陣地去。
沒有船陣掩護側翼,河灘陣地就顯得極為薄弱,這一刻程益群也明白陷入了死地,他要率河灘人馬主動退去,不僅會受到江東左軍騎兵從側後追上來的直接打擊,還必然要將陷入河泥無法動彈的七八十艘船、一千七八百人馬丟棄掉——這幾乎是他一半的家底,叫他如何捨得?
蘇庭瞻在鶴城軍塞只有八百兵馬,雖說就隔著四五里地,短時間裡卻抽不出人手過來支援,必須能強撐到北面的兵力集結過來,這仗難打了!
投石弩固在河堤上,船陷在河床底泥上,兩邊都固定,幾波石彈打得越來越準,但接下來發射的卻不是石彈,而是裝滿火油的陶罐……
水戰最重防火,但是以木船為主的船隊,即使防火能力再強,無法躲避,也經不住給火油澆覆後再拿火箭攢射。聞著火油的氣味,數騎射手策馬馳近,手裡舉著火箭,挨近到一箭遠處,便朝空中拋射火箭,看著火箭襲來,而裝滿火油的陶罐又不絕擲來,舒慶秋心裡瓦涼,唯今之計只能棄船登岸,與程益群匯合,或者堅守河灘陣地,或者東撤退回鶴城軍塞去……
舒慶秋這時卻忘了,雖說離岸最近的船隻有二三十步遠,但是運鹽河百年失修,河底積淤甚深,人穿著甲裝跳下船,頓時能將下半身陷進去動彈不得,即使將棧板在河底泥上鋪一條木道來,諸船人馬都爭先恐後的下船,一時間內又能逃多少人?更多的人給擁擠著推倒,陷入淤泥之中,無人救助,根本就掙扎動彈不得。
這時候江東左軍第八撥攻勢迅猛而熾烈的展開,除了正面的甲卒外,騎營也悉數出動,一隊監視東側翼,一隊從西側翼猛然殺入……
第91章 大喜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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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