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大得多。
林縛雖然沒有看到別人,但有粟品孝、陳華章二人來迎,便已叫他滿足,說道:“林縛何德何能敢當此禮?粟將軍、陳公快請起……”他本也沒有跟陳華章照過面,但聽別介紹是他,這時候還要替陳華章、粟品孝二人介紹身後的宋浮、周同等人。
宋浮與陳華章對揖而禮,打量陳華章,相貌要比年齡顯得蒼老一些,想來陳家這兩年的日子不好過;心想陳明轍離開蕭山之後就一直躲著不出面,如今老子都入彀,兒子還能逃脫嗎?
陳華章也打量宋浮,宋浮成名尤早,但看相貌不足五旬,實在想不明白他在泉州是怎麼修身養性的,或許宋氏投附淮東是早早就定下的事情,故而他不為這兩年來淮東擾襲閩東沿海發愁?
至少在閩東戰事之前,由於閩東是八姓宗族的根基之地,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淮東要打下閩東,將付出殘重的代價。要真是如此,而謝朝忠在浙西能獲捷、鍛鍊御營軍,永興帝限制淮東兵權也就成為可能——難道淮東將宋氏歸附的訊息拖到最後一刻才公佈,除了嚴格守秘之外,還有就是故意誘永興帝判軍失誤?
徽州攻陷後,陳華文在海虞就坐不住腳,趕到暨陽觀望形勢,所以知道江寧的訊息及時些,也順暢些,也知道永興帝棄城之前、江寧城以及宮中的種種變故。
最終促使永興帝離城西走的,便是王學善聲稱淮東將魯王接入軍營。
魯王有沒有給淮東接入軍營,陳華章不得而知,但林縛在南征閩東之前,曾造訪海陵王府,隨後又直接叫淮東軍司接管海陵王府內外防衛,這個倒不是絕密——林縛及淮東的行為,貌似無可厚非,但想要永興帝平靜的看待這些事情也不可能。
有些事情是講究氣運的,從一意孤行派謝朝忠領兵出征浙西,到杭湖軍主力在溧陽覆滅,一直到棄城西逃,永興帝已經將他所有的氣運都丟差不多了。
林縛奪回江寧後,請永興帝還都江寧,董原在淮西都未必敢留。
以往林縛不敢直接廢永興帝,此時攜梁太后之旨,廢永興帝而立魯王,只怕天下不會有太強烈的反對聲音。
如今這一切猜測都不重要,陳華章心裡輕輕一嘆,心裡這一嘆便彷彿遠天雲煙。
奢宋等逃入閩東的前朝遺族,即使在向元氏歸附後,心裡也有著強烈的不安全感,使得宗族有著極強的凝聚力跟更多崇武擁兵的願望。這也是後期八閩叛反的根源跟基礎,也使得八姓叛反之後,踴躍出大量的忠誠將領。
而江南大族多崇文抑武,恰恰江南士紳子弟能較順利的透過科舉進入仕途。即使像陳氏這種擁田數千頃、轄下佃戶愈萬的大族,對武力也沒有太多的渴求。還是東海寇勢盛之後,為守鄉保土,陳家才牽頭組建海虞軍,但大多數將校都出身底層,而非出身宗族,實際上陳家對海虞軍的掌握,還有限得很。
林縛說著讓周普率輕騎與唐復觀所部不得超過五十里,周普先是滿口答應,但昨夜離開德清之後,便趁夜搶進,僅留兩哨騎隊給唐復觀作先導,拿他的話說,只要有騎兵與唐復觀不離五十里外,就不能算違令。
周普將餘部八哨分作八隊,沿西嶺南麓舒展而來。
這是周普他們當年當馬賊的戰法,有山道小徑,小股騎兵三五騎一群也闖進去,滲透、刺探,警惕又大膽,大股騎兵一力沿著大道往西進,前哨也不派,直接往溧陽的外圍撞去。
雖說西嶺與浮玉山之間,低嶺也多,但沒有什麼進去就出不來的險地,唯有快速前插,才能將浙閩軍左翼留在溧陽外圍的警戒網毫無防備扯個粉碎。
在周普看來,騎兵最大的特別就是靈活、機動,最適合打遭遇戰。派出前哨,雖然遇敵後能為自己贏得調整兵力部署的時間,事實上給敵人留下收縮防線、固陣待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