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雖說淮東與楚黨早就劃清了界限,而孟軫貶官的案子,是直接經過當時任江東按察使的顧悟塵之手,林顧決裂之後,青州覆敗,淮東又接受青州殘餘勢力,林縛本身就是顧悟塵的nv婿——孟畛剛才的一番做作,不管是他真心岔恨未消,還是刻意表現,但董原只需要他有這樣的姿態。
董原邀孟畛一併進寨子慰問遭劫後的村民,孟畛也是見好就收,畢竟董原的身份擺在那裡,有個禮賢下士的姿態,那不能真指望卑躬屈膝。
進入村子,看到從身邊抬出去的村民屍體以及滿地的血泊,孟畛問道:“大人麾下兵強馬壯,陳韓三倒是易除,但奈羅獻成何?”
董原苦笑道:“淮西眼下什麼情況,孟大人比我也清楚,陳韓三若得羅獻成支援,淮山的情況又很複雜,怕不是那麼好除……”
“羅獻成在隨州、襄陽號稱有二十萬兵馬,當年劉安兒在淮泗也擁兵數十萬,還不是給長淮軍、淮東軍摧枯拉朽的擊潰?”孟畛說道,“大人擁兵十萬,為何會如此重視陳韓三這股殘寇?”
“羅獻成兵民混雜,擁兵二十萬,實際上民多兵少銳更少,換在他時,是不構成什麼大患,”董原說道,“但如今,燕虜佔了河南、山東,兵鋒直指淮河,朝廷主張招撫,也是怕羅獻成狗急跳牆……”
“即使招撫得成,但有徐州先例在,羅獻成始終是朝廷的大患……”孟畛看著董原的臉,似想看透他心裡的真正想法。
孟畛這種斬草除根的心思,董原喜歡,他之前有些擔心信陽的地方勢力跟羅獻成有默契,畢竟對羅獻成動手,淮山北麓都可能成為戰場,就地方勢力而言,寧可苟活,也多半不願意陷入戰luàn之中的。
“淮西諸府殘破,背腹又受燕虜威脅,這時談進剿隨州不現實,”董原說道,“而我又遣使去隨州,邀羅獻成共剿陳韓三,又豈能出乎反乎?當務之急,信陽要能成為淮西的西線藩屏,首先要擋住燕虜從西線渡過淮河威脅淮西;即使羅獻成將來有變,也要叫他不能從隨州出淮山北上……”
董原的意見很明確,此時談進剿羅獻成時機太不成熟,羅獻成狗急跳牆,可以從隨州出淮山,蹂躪信陽,也可以從襄陽進南陽,北投河南——此時先穩住羅獻成,借圍剿陳韓三殘部的機會,著意經營信陽,實際就有兩手準備在裡面。
“大人的心意,孟畛明白了,但不知道大人召羅畛過來,有什麼地方能讓羅畛效力了……”羅畛既希望董原能有剿滅長樂匪的決心,又怕董原過於冒進,讓信陽地方勢力倉促間捲入勝算不大的戰事之中,見董原的心思也是先經營信陽,以防範羅獻成為主,倒是符合他的心思,便也不再遮遮掩掩,直接問及這次見面的核心問題。
“我希望羅大人能勉為其難,出來收拾信陽這殘破的局面,知祥有幹才,也有聲望,我想薦他出任信陽司寇……”董原要拉攏信陽地方勢力,自然不會吝嗇籌碼,信陽知府與司寇參軍兩職給孟家,含金量不可謂不高。董原也是希望將信陽地方上的宗族武力聚集起來,在信陽組建一支能與肖魁安所部並存的信陽鄉兵,時機成熟,就能將肖魁安調出信陽,而不用擔憂淮西的西線會出大紕漏。
“孟畛給貶為下民,連功名也給捋去,又如何替大人收拾信陽的局面?”孟畛問道。
“信陽當年的稅案,委屈孟大人甚多,此時撥luàn反正,理所當然,”董原說道,“陳相也知道孟大人委屈,也叫我過來先問過孟大人的意思,好替孟大人正名。信陽府諸參軍的告身,我隨身帶著,填上姓名便成,但知府的告身要經吏部核發,非一時能成,暫時還要委屈孟大人做我的幕僚。唯有這樣,信陽這邊的事務,我才好立時推到孟大人的頭上……”
如今淮東的勢頭這麼猛,董原才不擔心陳西言等人會在信陽知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