璜田寨是浙閩軍在浙西外圍的主寨,在璜田寨與昱嶺關之間也有多座哨堡,駐兵少而精銳,也都易守難攻。
為防止浙閩軍出寨迎戰,鄧愈也是派心腹大將率最精銳的兩千兵馬打前哨,他率大部及攻城輜重隨後拉開六七里距離,一路上也是步步小心。
鄧愈本想等前哨打下璜田寨之後,所部主力再出關城往南深入浙西腹地不遲,奈何謝朝忠死活不許——鄧愈實在不曉得謝朝忠如何能得永興帝信任出來領兵的。
嶽冷秋不在江寧,政事堂諸相及shì郎以上的朝堂官員,包括林續文、黃錦年在內,談談用兵大略還成,但具體的兵備、治軍,都非所長,甚至都還欠缺得很,也根本沒人能看到謝朝忠成在這方面的缺乏。
哨堡的清除不算艱難,在璜田寨兵馬反撲給徽南軍前哨打回之後,見徽南軍來勢洶洶,浙閩軍的就主動放棄外圍哨堡,將兵力集中在璜田寨,死戰抵抗。
此戰關乎甚大,鄧愈也不敢馬虎,打馬趕到前陣督戰,趕著浙閩軍一員穿銀甲的驍將率部出寨迎戰。
在寨前不大寬闊的坡地上,銀甲驍將縱馬使槊,左捅右chou,將一排盾兵打得四分五散,隨後數十精騎緊跟著湧上來,踐踏得徽南軍前哨陣地面目全非。
寨牆下更有數百守軍戰卒伺機要撲上來。
雖說前哨兩千兵馬也列了三層梯隊,第一層梯隊的樣子難看,但第二、第三層梯隊都還整飭,前哨主將催烈臉色有些難看的過來迎鄧愈,與百餘shì衛,一起族擁鄧愈退到一座山坡上去觀戰。
“此將是誰,竟然是兇猛!”鄧愈眼睛看著那銀甲將這會兒連著將兩個執大盾的武卒挑死,詫異的問前哨主將催烈。他守徽南多年,對奢家在浙西的主將田常極為熟悉,田常不以武勇見長,他麾下武將不少,但沒有一員穿銀甲善使馬槊的勇將。
“朝廷派御營軍增補徽州,奢家從江西chou兵,此人應是奢家從江西調來的武將!”催烈說道,“璜田是浙西門戶,有一兩個硬手的武將在,正常得很……”
鄧愈點點頭。
“聽說謝朝忠要領兵的訊息傳到徐州里,彭城郡公罵他是攪屎棍,這話倒是看來真不假!”鄧愈的幕僚刑長河壓著聲音說道。
謝朝忠不來徽州,浙西就田常所部兩萬多兵馬,杭湖軍跟徽南軍分打桐廬跟璜田,壓力都不會太大。
謝朝忠貌似率四萬御營軍來加強徽南對浙西的用兵,但也使奢家從浙西chou調一萬精銳補入浙西。一邊是加四萬人,一邊是加一萬人,看上去還是徽州得力,但對鄧愈及麾下諸將來,寧可不要御營軍四萬人,也不想去硬拼奢家一萬精銳。
可惜廟堂之上的rou食者,一二三四加減法算得極精,在大略上貌似也不糊塗,哪裡能曉得下面的真實情形跟普通將卒的真實心思?
有戰功可爭是好的,但自家拼了老命,戰功卻叫謝朝忠撈走,叫誰心裡甘心。
謝朝忠率御營軍填進徽州,簡直就是累贅,如今謝朝忠又硬bī著徽南軍去硬拼奢家精銳,怎麼鄧愈麾下的將領不恨,怎麼能沒有怨氣?
“成天說這些有什麼用!”鄧愈低聲喝斥道,不讓手下的將官1uan牢sao,既然事實無法改變,牢sao只能削弱自己的意志,他指著在坡前橫衝直撞的敵將,問催烈,“我徽南軍就沒有與之匹敵的勇將?”
徽南軍也非沒有勇將,但這種級數的勇將還真沒有幾個。鄧愈親自過來督戰,前哨陣地給敵如此踐踏,甲卒散在外圍,不敢上前封攔,催烈顏面上也過不去。
“我來!”催烈以低吼回應鄧愈,喝問左右,“拿我的刀來!”催烈身材不高,戴上黑鐵盔,也低鄧愈半頭,但他斬馬大刀在手,渾身血氣翻騰起來,一聲大喝,也透著一股子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