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盈袖惶惶不安的坐在廂房裡,林縛沒到,趙虎、曹子昂等人都謹守身份,也不便進廂房坐下來與她閒聊,就留她在廂房枯坐著,也愈的讓她的內心惶惶不安起來。任她平時性子再潑辣,此時也是坐立不安,打定主意要跟林縛疏離些,畢竟要謹記著彼此的身份,不能因為自己使林縛的名譽有汙。
顧盈袖才打定主意,院子裡犬吠聲突然大作起來,聽見林縛笑罵著將看院土狗踢得嗚嗚叫喚,她心間又莫名的一緊,神經緊張的聽著林縛在隔壁院子裡與曹子昂、趙虎以及趙虎爹孃等人招呼,聽著他低沉的問及自己,顧盈袖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緊張的快要跳出來,這哪裡像是來商議事情,簡直比偷漢子還要緊張十分。
顧盈袖也不想讓林縛看到自己慌張失措的樣子,深吸著氣平靜心情,過了片刻只是聽著房門給“吱呀”一聲的推開,一顆心又陡然一驚,慌然抬頭看去,就看見林縛笑盈盈的臉給幽暗的光線照著有些微微紅,也不知道是他吃了酒的緣故,還燭火昏暗的緣故。
“七夫人久等了……”林縛走進來說道,其他人沒有跟著走進來。
顧盈袖心裡想:他終是冷冰冰的喚我七夫人,沒有喚我盈袖姐,心裡說不出的惆悵,指著桌子旁的椅子,也語氣稍淡的說道:“趕回來辛苦了吧,坐下說話吧。”
林縛窺著顧盈袖燈下成熟嫵媚的臉,那眸子又大又亮,眼瞼的形狀也是絕美,睫毛長而彎翹在輕輕的顫跳,覺得室裡燈火暗了些,林縛習慣在亮處說話,伸手過去要將燭臺移到眼前來。
“你們這次在這裡留幾天?”顧盈袖微低著頭問林縛。
“也不定,”林縛回道,眼睛看著顧盈袖豐澤、肌膚在燈下有著透明感的臉頰,沒有注意到手指直接伸到滾燙的燭油裡,林縛倒不至於給燙得大叫,還是嚇了一跳,手一抖將燭臺給按熄掉了。顧盈袖心思在別處,見林縛給燙著,下意識抓住林縛的手湊到唇輕吹,柔聲說道:“燙疼了沒有?讓你這麼不小心,手燙爛了都活該……”說到這裡,就愣住了,室內已經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她剛要將林縛的手丟開,林縛卻反過來抓住她的手,她想抽回手,林縛更用力抓緊,輕聲喚道:“盈袖姐……”
“放手呢,誰是你盈袖姐?論輩份我是你嬸孃。”顧盈袖給林縛一聲輕喚,心都要化掉。但是她知道即使林庭訓死去,兩人還差著輩份,顧家又甚重門風,天下哪有守寡嬸孃改嫁給族侄子當妾的道理?要是傳言出來,林縛不要說在仕途上有展了,甚至有可能給告問罪,顧盈袖聽到這一聲喚就覺得不冤,當真不能害了他,還是想將手抽回來。
林縛握著顧盈袖滑若柔荑的小手,綿綿軟軟的,似若無骨,在四月天的夜裡有些冰冷,說道:“盈袖姐,你的手真冷,我握著替你溫一溫。”
“要你好心!你也是拿這話騙肖家娘子?”顧盈袖當真願意讓林縛握著她的手,室內黑黢黢的一片,一顆心砰砰亂跳,要掩飾心內的慌亂,嘴巴不饒人的拿柳月兒來轉移話題,終究怕人進來點燈,在林縛的手心掐了一下,說道:“再不放手,我要惱了……”還是用力將手抽了回來。
“盈袖姐不說,我倒差點忘了這事要緊著時間去辦,我想給柳姑娘個名份,要找人去肖家說項,盈袖姐說找誰合適?”林縛問道,這年頭寡婦改嫁要徵得夫家同意,不然夫家可以告訴到官府以奸罪論處的。
“你真是臉皮子厚,你什麼事情都非得要我過問?”顧盈袖啐了一口,沉默了一會兒,她不奢望自己與林縛有什麼,這種事情當真要幫林縛想個主意來,說道,“肖家雖說在石樑縣有些家勢,但終究沒有什麼大了不起的,縣主簿陳凌與肖家關係不錯,你就厚著臉皮去找陳凌,從肖家討要一張‘柳氏賢德、肖家下堂、婚娶自便、兩不相干’的契書能有多麻煩?只是你不先娶妻室就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