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要他無論如何都要以守孝之名趕回江寧;要是林縛能夠隱忍不伸手,指不定就是一代梟雄,能和睦相處則和睦相處,不能和睦相處,也要免得內鬥使林家傷了元氣。
不管世道如何,宗族才是根本。
林續文想著父親逝世時,林縛還沒有嶄露頭角,父親就有這樣的斷言,父親的眼光當真要過自己太多,只是父親臨死時真就不在意七姨娘跟林縛那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大公子正想什麼?”
林續文回頭見是林夢得跟上來,笑了笑,說道:“我在想這一戰算是徹底的將河間府的局面開啟了……”林夢得雖說輩份要他長一輩,卻是同齡人,從小便如林縛與林景中的關係那般密切,只是成年之後,人給身份、地位、功名等諸多外在的因素加以標識,再加林續文又長期在京師做官,關係就疏遠開來了。便是此時,林續文也是高高在上的正四品右都僉御史,林夢得也才剛剛獲賞受封九品儒林郎,兩人的身份也是天差地別。
林夢得笑了笑,說道:“下面就應該是往保定府西穿插了,我不能留下來伺候大公子了……”
“將東虜擊退,自有相聚暢飲的機會。”林續文也豪氣如雲生的說道。
這一戰將那赫雄祁部擊潰打殘,江東左軍聯合津海寨兵,規模過五千,挾滄南、津海三戰勝捷的威勢,氣貫長虹,即使不西進太行山,也才牽制虜騎八千到一萬的騎兵——東虜不敢再用四五千騎兵來壓制這邊的。
要是朝中決定以林縛為主帥,透過海路繼續加強河間府的兵力,完全能牽制住更多的虜騎。
林續文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治軍之道,但是在戰略上還是有自己的一番見解。
此次東虜入寇分南北兩線作戰,兵力已經捉襟見肘,他們在河間府對其側肋形成足夠的威脅,東虜除了收縮退兵還有什麼選擇?這一戰可以說將整個局面完全打活了。
對林續文說來,參與退敵的大功可以說是唾口可得,時機還是趕得恰恰巧,要是晚一天過來,便是林縛將分一些功勞給他,他還不好意思。
劉直、楊枝山兩人站住等林續文、林夢得趕過來,再一起登上山頂。
先行過來的護衛部隊已經將山頂清過場,除了數十精卒仍坐在馬背上隨時待命,各有兩都隊精卒在王登臺左右結陣,沒有因為這附近的虜騎已經給完全清除出去而放鬆警惕。
“林都監治軍果真是嚴厲啊,”劉直爬到山頂有些喘氣,叉腰看著山下,說道,“某家跟隨郝大人在薊北兵中也住過一段時間,江東左軍的軍容要盛過薊北兵啊……”
“劉大人過譽了,薊北兵那才叫天下強兵呢,江東左軍哪裡能壓過薊北兵啊?”林縛笑道,眼睛眯得狹長,在月色也看不出他的神色,他敷衍了劉直一句。
這時候,斥候過來彙報:“西南咬住一條大魚,是東虜的一名副都統,曹指揮希望這邊將所有能抽調的兵力都抽過去……”
“我知道,你去回稟曹子昂:這條大魚,我們要吃下來!”林縛說道,“近十年來邊戰,我軍尚無斃俘東虜副都統級別以上將領的勝績,要曹子昂激勵全軍將士,與友軍打好配合,打好這漂亮一戰。”看見吳中牽馬上來,對他說道,“吳校尉,你隨我來看。戰前,我與馬、周、楊諸校尉都有約定,戰場有專門的輔兵負責清理,但是晉中兵仍有許多人私自離隊散開來搶割級、搜檢敵屍……現在前方戰場需要士卒全力壓上支援,我希望吳校尉率一隊執法兵過去,私自收割頭顱、搜檢敵屍亂我軍容者,戰後非但不計功,還要當即問以軍法。東虜援兵隨時會來,我們應該集結一切力量,都壓到西南,將西南之敵儘可能全殲,才是根本……該是你們的軍功、該是你們的繳獲,我絕不會瞞你們一分一毫,請吳校尉信我這一回。”
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