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襖女劉妙貞可不是陳韓三那個投機取巧的貨色。
為了流民軍在淮泗的大局,劉妙貞不要說將所部拼光,便是犧牲自己的性命,想來都不會皺眉頭的。
周普興奮,林縛、秦承祖卻覺得異常的棘手,要是可以,林縛永遠都不想拿兵卒的血海屍山去填出耀眼的戰功來。
雖說比推算只近了七十里,但是這七十里卻是一天的路程。
要能多了七十里的距離,不僅意味著林縛率兵進擊泗陽,能多出一天的寬裕時間來,還意味著他們能與流民軍圍徐州主力的援軍能多出一天的安全距離來。
林縛這一次進兵淮泗,要訣就是一個快字。
快打快攻快破快進,使流民軍首尾不能顧,使他們的優勢兵力無法發揮出來,將他們的節奏完全打亂。
劉妙貞能如此果斷而迅速的率援兵奔來,可見她或者劉安兒或者在徐州的其他流民軍將領在昨夜之前,很可能就看破江東左軍的“快”字訣。盡調精銳,也是想以快打快,打亂江東左軍進入渡淮之後的節奏,奪回主動權去。
令林縛、秦承祖頭疼的,不僅僅是劉妙貞所率六千騎兵是流民軍的精銳,更擔心劉妙貞已經看透他們這次用兵的節奏。
“紅襖女很可能會繞過睢寧不打,直接去宿豫或泗陽去!”秦承祖點出關鍵點,他們之前的作戰計劃到這時候已經完全不能用了,要重新制定作戰策略。
林縛摸著下頷,蹙眉思慮,眼下留給他做決斷的時間不多。
“眼下只怕顧不得劉庭州了……”趙勤民說道。
顧嗣元沒有說話,他已經學會了城府,將決定權留給林縛,不干擾他的決斷。
楊樸更是守本分。
林縛沒有應趙勤民的話:後期劉庭州在淮安處處與自己作對,也許劉庭州死在泗陽,更符合他暗奪淮安的利益,但真要袖手旁觀,與坐看晉中軍在燕南覆滅的郝宗成、坐看邵武軍在濟南覆滅的嶽冷秋又有什麼區別?
又將讓那些晉中軍、邵武軍殘存下來的將領們如何認同自己?
淮安以及江寧甚至朝野又將如何看待此事?難道他們會真認為江東左軍在如此順利的奪下睢寧之後,卻會沒有餘力去泗陽救劉庭州嗎?
“流民軍在徐州的主力湊不多六千騎兵來,必有相當部分人是臨時騎馬而行的步卒,馬也不可能是什麼好馬,”林縛斷然敲著桌子,說道,“周普,你速率四百輕甲馳往泗陽,若有機會替劉庭州解圍,則強攻之,水營暫不調走,隨秦先生留在睢寧,輔佐嗣元守睢寧,我率長山營、鳳離營走陸路,去泗陽……”又叮囑周普道,“若有敵騎繞過我先行,你斷不可輕易與之接戰!”
“曉得!”周普應道,拿起佩刀,就點齊披甲輕騎先出城去。
四百輕騎所騎戰馬腳程好,還有走馬替換,趕在劉妙貞部之前趕到泗陽還有一戰之力,絲毫沒有問題,關鍵就是人數太少。珍貴只有兩百人的甲騎隊伍則要跟林縛在後面行進。
江東左軍的甲卒就算在行進中,也能較好的抵抗騎兵衝擊的能力,但是將劉庭州所部渡淮軍接援出來,就必須要有一部騎兵掩護其側翼不受流民軍騎兵的衝擊。
周普所率領的四百餘披甲輕騎,斷不能輕易折損了。
林縛又對顧嗣元說道:“看來送給你的戰馬與駝馬,我要先借走用了,戰後還雙倍贈還給你!”
“說什麼呢?”顧嗣元笑道。
林縛所率長山營、鳳離營雖是步卒編制,但編有大量的騾馬,實際相當部分是馬步兵。
所謂馬步兵,即行進時騎馬機動,遇敵時下馬接戰。
這也是江東左軍步卒高機動、強作戰力的一個重要保證。
劉妙貞所率奔來的六千餘騎,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