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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部分

想到這裡,梁文展說道:“文展思慮再三,想了又想,請為大人言……”

“文展請言。”劉庭州說道。

“都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不能奢望他人都能有府尊之義,才有重賞一說。制置使遲遲不肯發兵,其心貪想,昭然若揭,”梁文展稍稍思慮,也要說林縛幾句壞話,說道,“我想問大人,林大人發兵援徐州,立下大功,即使沒有嶽督的摺子,他自請立淮東制置使,朝廷會不會允之?若林大人功敗垂成,即使將嶽督的摺子遞上去,那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以你所言,當然沒有什麼好猶豫的,”劉庭州蹙眉思慮,說道:“怕就怕這邊代將嶽督的摺子遞上去,他還按兵不動啊!梁、曹有虎狼之心,這個豬倌兒也不容輕視啊!陳先生看人極準,不會妄言的。”

林縛豬倌兒的惡名,是陳西言嘴裡先傳出來的,在士子清流裡流毒甚深,劉庭州有成見倒也不讓人意外。

梁文展心裡暗歎:劉庭州擔心的這種可能性也不是說不存在。

摺子走青州遞往京中,也說七八天的工夫。

當前的局勢下,朝廷幾乎沒有可能會駁嶽冷秋的摺子,可是一旦正式設立淮東制置使,林縛依舊可以在淮安按兵不動。

或者林縛虛張聲勢的渡淮打幾場無關痛癢的小戰,交待一下,再退回淮安來,別人也無可奈何。

到時淮北有大賊,林縛又有制置使的正式名義,也許對海陵、維揚有些鞭長莫及,但淮安府肯定逃不上他的手掌心。

說到底,劉庭州對林縛戒心甚深,無限制的扯皮下去,這局還真解不開。

梁文展也不想看到劉庭州義氣用事,真就募幾千民勇親自帶著渡淮送死去。

梁文展說道:“募民勇之事,暫時不要透露風聲去,我正好有事要去見林大人,也許可以藉機探探他的口風……”

聽梁文展過來說劉庭州欲募民勇渡淮援徐州,林縛在廳上商議事情時,不動聲色,回到宅子裡,也忍不住氣苦抱怨:“這老匹夫,當真是不屑與我為伍啊!”

議事時,宋佳就藏在屏風後旁聽,這時候笑道:“劉庭州也是清流之人,風骨倒比那些自詡清流者好些,你還真不能看著他帶著幾千民夫渡淮送死去。”

如今天氣炎熱,她便是穿上青衫,也難掩曼妙身姿,特別是鼓漲漲的胸,僅僅是一層薄裳,更是遮掩不住。

林縛苦笑道:“鄧渭跟著起鬨,是以為劉庭州有逼迫我之意,但我不應,劉庭州真會渡淮去送死……他這個犟老頭,扯皮、扯皮,何苦把自己往死路上逼?”雖然不能跟劉庭州尿一壺裡去,林縛倒也佩服劉庭州的風骨,確非一般庸官能比。

這時候也就不得不佩服嶽冷秋有幾分看人的真本事,明明已成籠中困獸,擺明了只能依仗這邊派兵援救,偏偏還能將最後一張底牌抓在手裡。

宋佳說道:“不過讓劉庭州、鄧渭去折騰一下,也是有好處的……”

“迷惑流匪?”林縛問道。

“嗯,”宋佳說道,“流匪在淮安城不可能沒有探子,淮安文武對立的訊息自然也早傳到陳韓三、劉安兒的耳中。劉庭州為援徐州而募民勇,無非也是逼你出兵渡淮,在劉安兒、陳韓三等人看來,也是如此。府衙公文張貼出來,你便發兵渡淮,在劉安兒、陳韓三等人,自然也當你為形勢所迫、擺些姿態而已,先在泗口、沭口一帶打幾場扯皮戰,更能迷惑流匪……”

林縛思慮片刻,點點頭:“卻是趁勢調整渡北防線勢態的好藉口……”

與流民軍沿淮河對峙,小規模的動靜好掩飾,但是大規模的兵馬調整,根本不可能瞞過對方的耳目。近萬精銳渡淮援徐州,想要做到突然、讓流民軍措手不及的難度很大,必須要用盡一切手段去迷惑流民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