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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部分

維護地方勢力的利益,看作吳黨一系,也無不可。

吳黨勢力有一個特點,就是重文輕武,長久以來都沒有一個能在軍事上響亮說話的人物出現。在和平時期,文臣穩穩的壓過武將一頭,吳黨的這個特點,自然算不了什麼劣勢。

時逢王朝末世,地方上都相繼有擁兵自重的趨勢,率兵之臣、領兵之將的地位越來越重要,吳黨的這個特點,就成了致命的弱點。

曲家當初要害林縛、顧悟塵,甚至只能請用不成氣候的烏合之眾太湖盜出馬,結果給林縛、顧悟塵反噬滅族,不能不算慘重的教訓。

邊軍遭至陳塘驛大敗,梁家被迫退隱數年;李卓立下功勳無數,卻給猜忌、多方制肘——張協穩居中樞相位,卻不斷的加重嶽冷秋手裡的兵權,就是看透此節。

平江府歷史上都是吳黨勢力滋生的傳統地區,平江府這次給劃歸浙北軍司所轄,淪為浙北軍司的附庸,吳黨頭上無疑給打了一頓悶棍。

餘心源的心機跟手腕,都不足以跟嶽冷秋等人抗衡。

說到底,吳黨內部更缺乏帥臣之流的人物,沒有相對較獨立的軍事力量,無法在軍事上替吳黨張目。在當前的形勢下,自然也阻止不了平江府給劃入浙北軍司。

林縛一方面擔心吳黨給削弱後,包括淮東在內的東陽一系也會受到限制跟打壓,另一方面林縛知道平江府的土地兼併情形,只比海陵府更嚴峻,希望看到吳黨與平江府的豪紳勢力受到打壓。

這個矛盾的心態,促使林縛一直都是採取袖手旁觀的消極態度,而陳家在關鍵時刻站出來,頗為出乎他的意料。

陳家又開出有利淮東的條件,林縛也不能有便宜不佔,這幾日來詐病不出,就是拖著給陳家、給吳黨更多活動、聯絡、統一認識的時間。

餘心源總不是笨人,雖說長期以來跟東陽系矛盾重重,但也知道這時候怎麼做,才更符合吳黨的利益。

嶽冷秋也覺得十分的棘手,餘心源都明確表態了,說明他們私底下早就有所溝通。

要是他與寧王、董原等人,強烈反對林縛丟擲的這份出兵計劃,無異是直接將吳黨推到對立面去。

而一旦同意這份用兵計劃,平江府的軍事資源,很可能都往海虞縣集中。

海虞鄉營的歸屬,能不能保持相對獨立的地位,直接關係到陳家的核心利益,陳家在幕後推動是肯定的。陳家的新起之秀,陳明轍是陳西言的得意門生。要是陳西言在背後推動此事,暨陽等縣,甚至原寧海將軍、現任浙北制置使司副使的孟義山,都可能形成以吳黨為核心的軍事集團。

嶽冷秋委實難以取捨;寧王臉色也陰晴不定,難以決策。

背後的利害關係過於複雜,一時間也權衡不定,更不知道吳黨與東陽一系私下裡接觸到什麼程度,在堂上也無法商議上什麼。

張希同給嶽冷秋使了個眼色,嶽冷秋心裡嘆了一口氣,跟寧王說道:“林制置使所呈條陳,事關重大,是不是延後一天,到明天再行議論?”

“……”寧王沉默的點點頭,許了嶽冷秋的建議,將軍議延後到明日。

林縛冷冷一笑:涉及到根本利益,誰都不是傻子,餘心源一時看不透,但不意味著就沒有人站出來點撥他,陳華文、陳華章兄弟以及留在暨陽養老的陳西言都不是傻子。

軍議才進行了半個時辰不到,就被迫中止。林縛倒也著急,拖著“病軀”出城回到河口草堂,陳華文還留在河口等候訊息。

寧王府午前的議事本是絕密,不過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元錦生午時邀王超、餘闢疆等人為陳明轍擺宴洗塵,從餘闢疆口裡知道軍議詳情。

王學善嘴巴還緊一些,沒有跟其子王超透露軍議之事。餘闢疆倒是大嘴巴一個,將他從其父餘心源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