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麗人有儋羅島之敗,有諸多因素,最根本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因素,就是高麗人的水軍給淮東死死壓制住,根本走不出淺海,與淮東在蔚藍的海洋上爭雄。
秦子檀不難想到,奢家與淮東在東海上爭雄不力,岱山、昌國等島給淮東逐一奪去,包括明州府、晉安府等奢家統轄的核心區域,都將處於淮東水師的直接打擊之下,奢家到時候要如何應對?
想到這裡,秦子檀背脊寒意鋒利,幾乎要將他的血液凍住,暗道:即使奢家短時間裡無法調整戰略重心,也要死守住岱山、昌國諸島,絕不容有失,不然奢家將在戰略上陷入被動。
阿濟格心裡略有些不安。
乘海船逃出儋羅島的,也不僅僅只有他與秦子檀兩人。當時在西歸浦城裡的守軍,最後識機不對,也有三百多人搶得三艘雙桅海船渡船逃回。
這三百多人到海陽郡後就給高麗國相左靖下令關押起來。
阿濟格擔心高麗人會追究他們在西歸浦城搶船的責任,一直暗中窺視左靖的臉色,左靖真要追究這事,那赫雄祁都很難保他。
秦子檀倒是坦蕩,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高麗經此慘敗,左靖想要保住在高麗的權勢,更要抱緊東胡人的粗大腿才成!
抱不緊東胡人的粗大腿,左靖很可能會給高麗王室推出來當替罪羊。高麗國內從清川江之敗以來積累的怨怒,傾洩過來,左靖以及左家子弟怕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阿濟格是東胡汗王寵妃的親弟弟,左靖燒糊塗的才會在這事上究真。
東胡人心裡也清楚,一旦左靖給推倒,高麗國內反抗東胡人的勢力很可能就會崛起,不利東胡在海東地區的利益。
高麗王室與主政大臣是怯弱的,沒有反抗東胡人的信心。這次雖慘敗於淮東之手,但與淮東隔著茫茫大海,讓高麗人心裡能有一種距離上的安全感。
屈從東胡而與淮東對峙,是高麗人當前必然選擇的國策。
左靖要保住他的權位,也只能將戰敗的責任完全推到海陽督郡甄封的頭上,繼續將高麗國內的矛盾焦點引到淮東身上,在海陽、山南、漢陽等地擴兵,擴編水軍,加強與淮東的對峙。
從這一點上來說,儋羅島之敗也沒有什麼可惜的,要將高麗人更深的拖入與淮東的戰事中去,必然要有這麼一敗的。
只是這一敗也太憋屈了!一萬五千多人,僅僅一夜的工夫,就摧枯拉朽的給摧毀。
若說福江島、松浦之戰,僅僅是淮東軍在海東小試牛刀;儋羅島一戰,高麗人一萬五千餘步卒給落花流水似的給擊潰,則是淮東軍大展神威,海東地區為之震懾、驚惶。
佐賀賴源在對馬島接到報捷的信報,心裡給深深的震動。
割讓松浦、平戶等地之初,佐賀賴源不是沒有想到在境內進行總動員,與淮東軍大幹一場。佐賀家旗下就兩千餘精銳武士,對平民進行動員,兵力擴編到一萬五千人已經是極限了。如今看來,在淮東軍面前,一萬五千兵力還真是不夠看啊。
“看來在佐賀氏統一九州島之前,都不要再去想松浦、平戶了!”佐賀賴源蹙著眉頭,將信函替給家臣山下敬吾。
“家主英明,”山下敬吾說道,“林縛要這邊派人去儋羅島議事,敬吾就請命走一趟。”
“我親自過去,想來遲胄也不會偷懶的,”佐賀賴源說道,“你留在對馬島。高麗人經此一敗,元氣大傷,應該是無力來奪對馬島,不過你也要小心應付!若是此行順利,我從儋羅島回來,就可以打壹岐島了!”
佐賀賴源與遲胄聯軍攻對馬島,也是賭淮東軍在儋羅島必勝。淮東軍若戰敗,佐賀氏在近鄉氏與平氏的壓制下,根本就沒有多力的實力來佔有對馬島。
佐賀賴源在對馬島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