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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部分

忠於朝廷,是兩百餘年來少有的能臣。

林縛如此要修捍海堤,劉庭州一時也看不透他是忠是奸,倒不糾結鐵匠做官這些細枝末節。

劉庭州微嘆一聲,讓隨扈出艙吩咐開船,爭取趕在天黑之前,進入崇州境內。

劉庭州是自己到崇州來,事前也沒有知會崇州一聲,也就沒指望崇州會有派什麼頭面人物到縣境來迎,料得崇州也不會為胡大海、梁文展、肖魁安三人的到來而大動干戈,畢竟還有鹽鐵使及海陵府的官員要接待陪同。

官船從北官河進入運鹽河,便算是進入崇州境內。

岸上有數騎哨探馳來,隔岸相問:“可是從淮安發來、山陽知縣梁大人所乘之船?”

在船頭的艙頭大聲回應岸上:“正是,淮安知府劉府尊也在船上……”

那數騎也沒有吭聲說什麼,也沒有派人上船來檢驗,兜著馬首,便往回趕。

入境給問詢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劉庭州坐在艙室裡也沒有在意。

又行了約半個時辰,聽見前頭車馬聲大作,劉庭州也疑惑的讓人推開舷窗往外看去,卻看到一隊騎兵逶迤有兩三百人,正從往東沿河岸往這邊而來。前頭賓士的數騎扛著儀旗,沿岸走馬大聲吆喝:“淮東制置使有迎淮安知府……”

林縛親自到縣境來迎,劉庭州倒沒覺得有什麼榮耀的地方,側頭看了梁文展一眼。

劉庭州過來又沒有知會崇州,除非淮安那邊有人刻意通風報信,不然林縛不會知道他會來崇州。就算他來崇州,林縛多半也不會親自來迎。林縛來迎的是梁文展,只是提前知道他在船上,這才臨時改的口。

再說之前來人探路,問的也是梁文展在不在船上。

這裡面的蹊蹺,劉庭州不會搞不清楚。

即使林縛不來迎他,劉庭州也沒有怨言。林縛官階在他之上,本來就沒有上司到縣境來迎下屬的道理。令他意外的,是林縛竟然屈尊來迎梁文展。

若說林縛在崇州辟舉鐵匠為舉,有張揚跋扈之姿,但他能親自到九華來迎梁文展,倒是體現出他禮賢下士的雅量來。

梁文展暗附淮東軍,放棄淮安府通判不做,林縛這一迎,倒也不屈他了。

劉庭州心裡微嘆:林縛這樣的人物,不做治世之能吏,必為亂世之梟雄。

為林縛辟舉鐵匠為官事,胡大海一路行來是滿腹怨意,此時看梁文展心裡竟是酸溜溜的感覺。

梁文展自詡修身養性有成,此時也難免心緒激動。只是他這激動的心緒也無處表達,畢竟林縛知道劉庭州在船上,也只能臨時改口稱來迎劉庭州了,他只能將這激動的心緒按捺住,跟著劉庭州後面走出艙室,與崇州諸人見面。

'。。'

第8章 宴前唇戰

從九華到崇城還有一百多里水路,時近黃昏,林縛迎得劉庭州、梁文展等人,便先在九華宿夜。

九華早年便是崇州、鶴城草場銜接皋城、興化兩縣的水陸碼頭。

只是早前運鹽河淤淺,不利大船航行,西山河與運鹽河之間也沒有河道相連,而崇州又地處偏隅、鶴城草場的職能單一,九華也只是三縣之間很不起眼的小商埠。

西山河與運鹽河的貫通,運鹽河清淤拓寬,崇州成為津海糧道的核心始發地,淮東腹地諸縣的米糧有近半都要走水道從九華透過,運往鶴城、崇州,移船出海。

九華在短短兩年不到的時間裡,便崛起成一座繁華的鎮埠。

在胡致庸的主持,九華城已經築成。

九華城規模不大,週六百步,只能算軍壘、城寨。

城池建得堅固,挖去浮土、鋪石為基、夯土為芯,外覆城牆磚,是峙立在西山河與運鹽河汊口的一座堅固壁壘。

林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