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還講這樣的虛禮……”葉濟羅榮哈哈大笑,雖然說得隨意,但是葉濟爾威勢漸重,他也不敢怠慢,下馬來,牽馬而行,往葉濟爾出城來迎接的儀仗騎隊走去。
周知眾等新附軍將領誠惶誠恐心懷感激,隨葉濟羅榮走過去,行了君臣之禮,再一道騎上馬往城裡行去。
“這回有沒有將老三召回來議事?”葉濟羅榮與葉濟爾並肩策馬而行,左右各有隨扈幫他們牽著馬,好讓他們能分心專注談話,周知眾等將與隨葉濟爾出城相迎的葉濟白山跟在後面,也能聽見前面的談話。
“多鏑要在南面防備梁家及長淮軍,不盯緊點不行,暫時還走不開。”葉濟爾說道。
“將莫紀末等部南調、填入燕南,冀西及宣府的戰事交給顏之贊等部,”葉濟羅榮說道,“老三就可以過來跟我們合兵打燕京了……”
“……”葉濟爾搖了搖頭,說道,“這次將你們喊回來,就是要討論這樁事。津海、燕京,你覺得應該先打哪個?”
“津海那邊,我親自去看過,不比陽信好打。”葉濟羅榮壓低了些聲音,陽信一戰是近幾年來叫人記憶猶新的慘敗,葉濟多鏑還為此瘸了一條腿。
“津海的城防,我研究過,”葉濟爾說道,“雖說津海的外圍城壕相對簡陋,但分佈渦水河兩岸的七座城寨都是包磚堅城,與外圍城壕融為一體,駐入精銳,就能彼此依為犄角,很難打……我懷疑林縛當初以津海為終點打造津海糧道時,就考慮過今日的情形。他之所以沒有直接在津海建築一座雄城,也應該是限於南朝的體制,於是將津海的防禦重心都分散到七座城寨上,每兩座城寨之間相距不過兩裡,恰在床弩、投石弩的打擊範圍之內,使我們不能集中兵力分而打之——就這樣的城防體系,津海守軍雖說才兩萬,但給你四五萬人,能打下來的可能性很低。”
“這廝很可能就是我們最主要的障礙……”葉濟羅榮說道。
“不是很可能,根本就是如此,”葉濟爾說道,“三月時,你們都以為他會率淮東軍渡海來援津海,臨到頭都給他晃了一槍,奢家因此陷入被動——僅此一謀,就讓他超越李卓一籌。我們即便能順利打下南朝的半壁江山,淮東仍然是攔路虎,不得不小心應對……”
“如此看來,津海更是非打不可!”葉濟羅榮說道。
“是要打,”葉濟爾說道,“關鍵是要怎麼打!”
他們這些城攻打的城池也有百餘座,但能稱得上攻守慘烈的堅城不多。大同鎮主城,也是在長期圍困後迫降,這回徵南之戰,真正不惜代價強攻下來的,還只有葉濟爾親領精銳攻陷的臨渝關城。
當然,攻陷臨渝關城的意義重大,不僅打通冀東與遼陽的通道,還迫使薊州守軍不戰而降,順利而迅速的攻陷冀東十四縣近千里方圓——傷亡慘重一些也能接受。
津海背依渤海,能從海路運來充足的補給,守軍意志堅定,不會輕易開城而降。攻陷津海,就能徹底斷了燕京的後路,但是作為統帥,葉濟爾必須考慮攻陷津海可能會付出的代價。
“不好打啊!”葉濟羅榮輕嘆一口氣,說道,“津海守軍才兩萬人,但不能封鎖海路,也無法預料後期會不會有兵馬增援上來……”
“如今梁家不敢從平原府北進,燕京的京營及西路勤王軍不敢突圍,曹家在秦郡觀望之心猶重,主要是因為我們在冀東、燕南集結了步騎十四萬餘眾。在兵力上,我們應對任何一面,都佔據絕對的優勢,”葉濟爾說道,“一旦我們在津海城下損失太大,不僅會動搖全軍計程車氣,梁家、燕京的京營軍及西路勤王軍甚至關中的曹家都有可能蠢蠢欲動——南越的孱弱,主要是內部矛盾重重、勾心鬥角所致,單就幅員、丁口以及兵馬總數來說,南朝的實力實在我們數倍之上。”
聽到這樣的議論,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