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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赫氏十五歲給葉濟爾納為側妃,今年已經是第十五個年頭,年近三旬的她,容顏有如少女,光滑如綢的臉蛋上找不到半點歲月的痕跡,嬌豔明麗,眼眸裡還有著少女時的純真,宮裡的美貌女子倒也不少,但在她面前一立,都成了俗物,十數年來叫葉濟爾對她恩寵難減。
“這兩月以來,汗王只關心江淮的局勢,便是秦晉那邊也關心甚少,這淮東當真是我族的大敵嗎?”玉妃見案上所鋪都是江淮傳來的密函,關心的問道。
“西線有大親王在,出不了大亂子,但是南面淮東大勢已成啊,留給我們的時間太有限了。要是叫淮東先平復了浙閩,讓其在東線湊出二十萬兵馬來,問題就棘手了,叫朕如何能輕鬆視之?”葉濟爾輕嘆道,“軍國老臣們,還是老腦筋,只以為打下關陝,打通從襄樊進奪荊湖的通道,大勢就在我們這邊,實則不然啊……舉國上下,能正真正認識到東線危機的將帥沒有幾人,偏偏那赫雄祁還吃過敗仗,腰桿子硬不起來,便是羅榮也抱怨朕留在東線的兵力太多,而給他的兵馬太少。只是,登州水軍不能成勢,不能將金州與登州之間的海口封住,我怎麼敢薊東、兩遼的兵力抽空給他們?”
“這林縛終究是人、非神,”玉妃勸慰道,“不要說江西不會給他很快平復,就算他控制了江寧,淮西的董原、池州的嶽冷秋都未必聽服於他。淮東兵馬有二三十萬,他又敢將主力大部都集中的徐州,又敢將這些兵馬都推出來北進?”
“……”葉濟爾搖了搖頭,從案頭翻出一幅地圖來,對朝堂將臣他有時間也懶得解釋太細,倒與玉妃談論軍國事作為消遣,叫玉妃坐到膝前來看江淮之間的地理形勢,“一旦叫淮東先一步平定浙贛,林縛此子必有手段迫使嶽冷秋渡江到北岸,與我中路、西路兵馬糾纏。玉妃你看廬州,廬州處江淮之間,又依淮山、巢湖,淮東下一步必然會經營廬州。林縛率淮東兵馬主力北進,只要在廬州部署一部精銳,進而封鎖江道,即使江寧兵力空虛,嶽冷秋、董原也難有機會率兵進入江寧取代淮東。”
玉妃輕蹙秀眉,嘆息道:“奢家佔下江寧的時間太短了,再叫人可惜啊!”
“沒什麼可惜的,”葉濟爾說道,“淮東善兵者多,南朝用謝朝忠領兵,會有什麼後果,淮東、淮西都有預見,從南陽、渦陽到徐州一線兵馬不動,就很難尋到機會,除非奢家能守住江寧半年以上……”
這時候宮侍進來稟報:“張相過來了……”
“叫張協進來。”
宮侍去傳詔張協進殿,葉濟爾對玉妃說道:“過兩天你就先去遼陽,朕還要等大親王回京商議西線軍務……”
玉妃那赫氏說道:“奴家等汗王一起動身。”
“天氣轉眼就要酷熱無比,你的身子怎麼熬得住?”葉濟爾說道。
正如南方一時間難以適應北方的酷寒,燕胡的王公大臣們,一時間也難以適應燕京城夏季的酷熱。奪下燕薊的第一個年頭,好幾個年邁的老臣、老將,一時間沒能熬過酷暑,得暑熱而逝,便是玉妃也大病了一場,休養了好久才熬過來。
從前年起,葉濟爾在入夏之後就會與王公大臣、後宮妃嬪暫時離開燕京,到遼陽避暑去,等到秋涼之後才遷回來。
當然,燕京這邊也要有留守的大臣,對於已經沒有退路的張協,葉濟爾也頗為信任,每回都用他作留守漢臣,一起主持留後事務。
第9章 計當緩行
沒有河堤約束的泗水,五月之後河水漲起來,向兩岸灘地蔓延開去,浩浩蕩蕩不下十數里,水勢極為遼闊,淺水處的蘆葦浮出水面,青蔓蔓一片。
入夏之後,河淮之間諸水皆漲漫溢,進一步限制燕胡騎兵在河淮之間的運動。相比較而言,淮東戰船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