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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3部分

淮東軍攻擊方向的調整,這叫守兵越發感受到淮東軍在上游築壩截河所造的懸湖,隨時都會洩水衝來。

在確定防塞內守兵的重型戰械在之前十數日的激烈對峙差不多消耗殆盡,唐復觀、張苟則開始從兩翼造攻城墁道。

塞牆造得高峻,易給拋石弩砸中,也易坍塌。

淮東軍善用拋石弩,奢飛熊只能將夾河防塞的城牆往“厚矮”方向造,同時帶來的問題就是,塞牆低矮,似給蟻附,並且淮東軍造直接連上防塞城頭的攻城墁道時也會省力許多。

造一條接上兩丈高城牆的墁道,所耗土石量,是丈餘高攻城墁道的數倍之巨。

守兵缺乏重型遠端戰械,淮東軍開始將巢車、樓車推進到壕塹內側,接近塞牆兩三百步處,用密集的床弩、蹶張弩壓制城頭守軍,掩護輜兵、民夫運土石堆填墁道。

奢飛熊在大盾的掩護下,接近殘缺不全、彷彿七八十歲老者牙口的垛牆,能看到淮東軍堆填墁道的速度極快,彷彿一座小山正不斷的往城頭長來。而且淮東軍在東翼是三條墁道一起造,西翼也是兩條墁道同時造,也許不需要拖到後天,淮東兵馬就能直接走墁道攻上城頭。

墁道是斜坡,寬數丈不等,造到城頭,不怕守兵摧毀,甚至可以直接驅使戰車、甲騎衝上城頭作戰。時間寬裕、物資充足,造墁道攻城,永遠是最好的選擇。

為應對淮東兵馬從墁道直接攻來,守兵在城牆之後,再加緊造數座高達六丈有餘的串樓,以便淮東兵馬攻上來之際,守軍還能依著串樓居高臨下的射箭壓制。

城頭的垛口早給淮東軍的拋石弩打殘,不過奢飛熊在城內造了許多垛牆車,這時都給推上城頭來。

垛牆車即是用厚木造成垛牆形狀,置在獨輪車頭,推上城牆,可以臨時作為垛口,形成對攻上城頭的敵兵的封鎖,以利防禦。

當然最頭痛的還是淮東軍密集的床弩跟拋石弩對城頭的壓制——垛牆車畢竟不能跟灰漿抹石所造的垛牆相比。即使磚石所砌的垛牆也常常是挨一記石彈就坍去一截。

“少帥,該下決心了!”鄧禹壓低聲音道,“請少帥先回上饒,我在夾河再堅守數日!”

數次反擊都不能衝亂淮東軍的陣腳,根本就打不到淮東軍的前壘營寨,他們困守夾河防塞是不會有出路的,眼下他們只能用空間換時間。

只要能儲存實力,甚至放棄上饒城也在所不惜,轉而利用從上饒到贛州的縱深腹地,拖延淮東軍進軍江西的速度,支撐到北燕大軍攻陷關陝南來,大局未必沒有轉機啊!

當年與東閩軍鏖戰十年,浙閩軍最後就剩下晉安一地未失,還不是在最後關頭給熬過來了?

怎麼也不能將八閩最後的這點本錢在橫山跟淮東軍拼光!

奢文莊在江州,對上饒的形勢也很清楚——上饒打成這樣子,非戰之過,包括江西腹地的形勢劇變動盪,都是源於淮東在年前所組織的全面反攻太迅速了。

江寧戰事之後,浙閩軍失去閩東的根基,已經是元氣大傷,一點都沒有來得及江西休養,就面臨淮東組織的全面反動。在上饒、江州、袁州的外圍,淮東、池州、荊湖、潭州等施加於江西的諸鎮兵力總計近三十萬,而江西腹地還亂作團,面對這樣的形勢,換了誰來,都難以力挽狂瀾。

奢家當前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儲存實力,將形勢維持到北燕兵馬南下的那一刻,才有可能迎回形勢的逆轉。要是八閩精銳在上饒消耗光,即使將來北燕鐵騎南下,這天下大局也將沒有奢傢什麼事。

奢飛熊心裡清楚,已經沒有辦法守下去,但是淮東軍逼得這麼緊,想撤也不是易事,但等淮東軍將攻城墁道造好,想撤就更難了,要走,必須今天就分批走。

“不,鄧老將軍你回上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