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派人去查明,何事示警?”葉濟羅榮吩咐佟爾丹道。
佟爾丹疾步而走,片刻返回來稟道:“是石虎灘、東嶺兩處望哨同時舉大火,本將已派哨船往下游去檢視,想來廟灘嶺及曹衝寨都會增加巡兵趕去偵察……”
東嶺是廟灘嶺的主峰之一,石虎灘位於石龍嶺的東麓,東嶺與石虎灘同時燃烽火報警,意味著石龍嶺與廟灘嶺之間的缺口出了問題——當世烽火傳訊,能傳遞的訊息十分有限,舉大火只是意味著軍情嚴重,但到底嚴重到什麼程度,要想知道進一步的訊息,需要等前哨的信騎馳回!
谷城就挨著石龍嶺,但石龍嶺東麓石虎灘的哨探趕來報信,卻要從石龍嶺南麓繞道走上五十餘里地,快馬加鞭也要一兩個時辰才能知道確切訊息!
哨船從谷城下去是快,但要逆流將訊息回來,那比信騎還要慢許多。
葉濟羅榮想起胡宗國剛才的建議,又想起之前的擔憂,說道:“不,傳我軍令,著曹衝寨守將馬圖海立即率三千兵馬進入石龍嶺與廟灘嶺之間監視敵情,著廟灘嶺前谷守將烏雅和藺聞令率兩千兵馬前去馬圖海合兵……”他擔心等探明情況再調兵遣將會有些耽誤,決心先派兵進去,即使是虛驚一切,也要在廟灘嶺與石龍嶺之間設一座監視北岸的防壘。
先一步隨葉濟羅榮率部退到谷城的田常這時候也趕了進來,聽得葉濟羅榮的軍令,遲疑的問道:“往廟灘嶺派兵,會不會影響襄陽兵馬西撤?”
如今在襄陽猶有周繁、普碣石、佟瑞麟等部近七萬兵馬,從襄陽往谷城的通道很窄,這時候半道折嚮往廟灘嶺西麓的漢水南岸增派兵馬,會影響襄陽兵馬的西撤。
這僅僅是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此時在曹衝寨的馬圖海所部,是田常的嫡系精銳。
田常雖率部先撤到谷城,但作為條件,田常所部將作為谷城的殿後兵馬,最後撤退谷城。
相比較暴露在外的襄陽,谷城要往西收縮近百里,能依北岸的贊陽、白陽關,形勢要比襄陽好得多,只要將周繁、普碣石、佟瑞麟等部兵馬撤到北岸去,田常以為他便是留下來堅守谷城也不成什麼問題。
但田常的底限是守谷城,石龍嶺以西都將暴露在北岸淮東軍及即將進入漢水的淮東水營的打擊之下,派兵進入廟灘嶺與石龍嶺之間與淮東軍對峙,田常就怕他的嫡系兵馬這時候能進去、但到時候未必能退出來!
“耽擱不了兩天,廟灘嶺與石龍嶺之間眼下確實有加強的必要,也僅僅是臨時防壘,過五六天就撤出來,不為殿後……”葉濟羅榮說道。
“那好吧,末將也趕去看一眼,以防下面將領處置不當……”田常說道。
葉濟羅榮也不曉得石龍嶺、廟灘嶺一線的遇襲規模,既然田常要親自趕過去看一看,那是再好不過,與佟爾丹說道:“你與田常一起過去!三山之間馬虎不得。”
田常與佟爾丹趕到曹衝寨,天時已經灰濛濛起亮光,守將馬圖海早一步聞訊,動作也很快,已點齊三千兵馬,等著田常、佟爾丹過來就拔營出發。
天際烏雲密佈,似雪未雪,這時有進一步的訊息傳到曹衝寨,只是進一步訊息叫田常、佟爾丹二人背脊汗毛直立:“什麼,敵軍夜裡在漢水之上拉出三根懸索渡河?”
“就三根懸索,哨船怎麼舉火毀去?”佟爾丹質問道。
他們早就討論過淮東軍有可能滲透到南岸的多種方式,襄陽以西的漢水河段都叫他們控制著,淮東軍想要滲透進來,一為涸渡,第二就是在河道窄處直接拉懸索。但這兩種方式,只能派小股兵馬或者說是斥候前哨滲透。
“夜哨巡船過山門巖時,發現異常,但敵軍在兩岸早有部署,兩岸伏兵用弓弩當即就射殺我十六人;哨探來不及應變,只能在點燃烽火示警後往下游逃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