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興之極,林縛與宋佳狼狽不堪的起床穿衣,也顧不上洗漱,急奔往大堂議事。
蘇庭瞻從浮樑已撤兵,虞文備率部進駐浮樑,使得池州以西經浮樑到上饒的通道就此打通。就是如此,池州軍敗的訊息也是拖到一天一夜才傳到上饒。
經浮樑傳來的信報,只寫及池州軍在北岸大潰之事,傳信之時,樅陽、宜城、潛山諸城的得失還沒有出結果。
林縛與宋佳進來,傅青河、高宗庭等人已經聚集在這裡,將信報的訊息直觀的標識在地圖。
“主公密函送達樅陽為二十三日夜,嶽冷秋留在北岸,卻叫鄧愈渡江到南岸協助嶽峙,可知嶽冷秋二十三日時對主公所言並未入心,”高宗庭說道,“二十四日,子昂在廬州派人去催促嶽冷秋調兵北上,但嶽冷秋遲疑不決,到二十五日凌晨江州方面突然渡江,嶽冷秋也應沒有定策。嶽冷秋被迫倉促應對,兵馬分作三路進逼江州南北,禍根就埋在這裡!”
林縛不關心池州軍的勝負,問道:“江州兵有無趁池州兵敗而掩襲廬州的可能?”
“比如掩襲廬州,我以為奢文莊有可能先奪江夏,”高宗庭分析道,“池州在北岸兵敗之時,存信將軍率第三水營最多行至廬江,聞池州兵敗,第三水營即行止於廬江。廬州雖說兵少,但有第三水營相依,廬州應無大憂。而在北岸及池州水軍相繼大潰之後,池州在南岸進逼彭澤的兵馬即往回收縮,嶽冷秋在秋浦應還能集結近三萬兵馬……”
林縛點點頭:淮山南麓地形淺薄,除非奢文莊有把握控制揚子江水道,不然其步營東進,側翼會暴露出來,實非不智。比起攻廬州還淮東以顏色,奢家殘部應該急切在北岸獲得一定的生存空間,趁荊湖不備,集兵於江夏,進逼漢水,對奢家殘部獲得更多殘喘延息的機會才更為有利。
“如此看來,燕胡兵馬南下之勢已難更改了,這一步踏出,奢家將腳下的路走絕了!”宋佳幽幽嘆道。
奢家失去江西,就失去據地自立的本錢,殘部渡江北逃,就是打著替燕胡開道的目的而去。渡江北進荊湖之後,夾於羅獻成與胡文穆之間,沒有奢家的生存空間,挾羅獻成一起歸附燕胡,是奢家最後的選擇。
到這一步,淮東當初所定的驅虎吞狼之策,也算是用到極致了。
這時,淮東軍主力仍然滯留在信江沿岸,還要先解決橫峰之敵,爾後還要解決袁州黃秉蒿這個後患,才有可能最終騰出手來。
黃龍嶺江段,是楊子江中游最適宜的渡口之一,而鄱陽湖口正當黃龍嶺,使得奢家在江州的人馬可以先從鄱陽湖內線登船,然後趁夜出湖口搶渡揚子江。除非能夠水陸並進,徹底封圍江州,不然很難阻攔奢家棄江州北渡。
池州軍元氣大傷,荊湖那邊給隔絕在外,一時難以聯絡,淮東在廬州的步卒僅夠守城,即使敖滄海與張季恆率部先行北上,匯合贛東兵馬,也難及時趕到江州外圍。
池州軍在北岸大敗,奢家在江州殘部渡江北逃一事就難以再改變結局,最好的結果,就是胡文穆能守住江夏。
不過胡文穆能守住江夏也難。
江夏位於鄂州以西,府治漢津,即後世武漢漢陽。此前胡文穆受命從鄂州進逼江州,兵力多集中在南岸,在漢津的駐兵主要防備陳韓三。
陳韓三率殘部南下後,雖得羅獻成暗中支援,大半年才攢了一萬兵馬,還要左支右絀的受荊湖、池州夾擊,對漢津能有多大的威脅?
胡文穆在漢津所佈的兵力十分有限,池州軍給打得大潰,奢家殘部渡江之後,東翼就沒有威脅,就能集中兵力進攻漢津,胡文穆要是反應晚了半拍,江夏府在江北諸縣很難保全。
羅獻成不是甘於寂寞之輩,從其暗助陳韓三起,林縛就放棄拉攏羅獻成的努力,轉而在分化隨州將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