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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8部分

林縛在江寧花費巨帑造鐵橋、博物園還是其次,特別是林縛去年所強力推行的分稅新制,除了為謀篡鋪路之外,絕找不到其他解釋。

分稅新制,將田稅、榷稅中相當一部分分給地方,使江寧所控制的中樞歲入在去年至少要銳減五百萬兩銀。要是林縛不急於篡位稱帝,將這部分銀款用於武備,去年就能大規模擴兵、組織北伐。

分稅新制的最大好處,也可以說是唯一的好處,就是徹底削弱帝黨,使淮東一系的官吏,不僅能控制中樞,還大規模向地方滲透——就若不是林縛在為篡位稱帝鋪路,是為什麼?

林縛在江寧大行新政,要推動社會風氣的進一步開化,實際上也就無法阻止燕京從各個方面獲得對江淮更準確的情報。

金川鐵橋、博物園等事,本身就是要對普通民眾公開,燕京派往江淮潛伏的暗探自然也能輕易的得到相對準確的情報。

聽著玉妃也如此判斷南朝形勢,葉濟爾倒是不怪玉妃見識侷限於如此,如今朝中大多數將臣都這麼認為,他還能對玉妃這麼一個女子之流提出更高的要求,只是輕輕的搖頭說道:

“旁人見林縛在江寧造大鐵橋,以為他玩物喪志、浪費國帑,但江寧敢在一座大鐵橋裡投入二三百萬斤的鐵料;且不說江寧在鐵橋上所用之鐵料,就抵燕京官作鐵場一年所煉三分之一甚至二分之一鐵料,便是燕京能拿出這麼多的鐵料,燕京匠師有能力在衛河上造一座大鐵橋嗎?這一樁事裡,也不是彰顯出江寧之國力,已將燕京甩下遠矣?此外,林縛能在一座鐵橋之上舍得投入如此資源,與其說他玩物喪志,不如說他以此種手段以刺激南朝工匠之術突飛猛進。金川鐵橋造成,南方造橋之術,必然遠遠凌架於燕京之上。這個道理跟淮東的造船之術突飛猛進式的發展,並沒有什麼本質的不同。”

玉妃沒想到皇上這些天來沉默寡言,所思皆是此事,想起去年所看到的淮東鐵骨船。

葉濟爾曾叫鐵山船場仿造淮東鐵骨船,但工匠之術差距很大,前前後後浪費了數倍之鐵料,也沒能造出一艘合格的鐵骨船——也就不難想象淮東在造第一艘鐵骨船時,到底消耗了多少資源才得成功。

萬事開頭難,但叫淮東咬著牙將第一艘鐵骨船造出來,那接下第二艘、第三艘鐵骨船必然要容易得多,消耗的資源必要少得多。

淮東就憑著這些鐵骨船,憑著最簡單的水上衝撞戰術,就能將登州水師逼在鎖海防線附近不敢遠航。

“荊襄會戰的教訓還沒有遠去啊,”葉濟爾輕嘆道,“雖說南朝為一座鐵橋要消耗五十萬兩銀的國帑,但只要金川鐵橋能順利造成,也就意味著淮東的造橋匠術將從中獲得長足的進步——而廟灘嶺一戰,致使我師有七八萬戰卒沒能撤出來、給淮東軍困在襄陽殲滅,一個關鍵的因素,就是淮東軍出乎意料的在漢水兩岸架起鐵索懸橋,叫我水軍前赴後繼,都不能盡毀之。這種種差距看不見,朝中諸臣偏偏還以馬壯糧足而自滿,這才是我最擔憂的啊。”

“然行新稅政、造博物園,何解?”玉妃遲疑的問道。

“許是林縛有意先篡位稱帝,”葉濟爾說道,“密探回報南朝永興帝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隨時都可能駕崩,林縛先謀此事也不叫意外。但就算林縛先謀篡位之事,能給我們喘息的時間也不過多三五年;造博物園,即使是玩物,也實在有限,或許是為迷惑我們也未可知……”

這時候有侍臣進來拿著一隻木匣進來,稟道:“洛陽密摺……”

“哦……”葉濟爾將木匣接過來,割漆取出葉濟羅榮藏於匣內的密摺,拆開來閱看。

“成濟郡王怎麼說?”玉妃問道。

葉濟羅榮因荊襄戰敗給削穆親王爵,改封成濟郡王。

“曹家派任季衛秘使洛陽,與羅榮說永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