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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頁

-親親我最愛的小朋友,啾

韓深走不動了,坐操場邊的臺階上。

深夜,操場有不少夜跑的人,不過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人注意他。

給訊息來回地劃著名,以前沒發現自己廢話這麼多。考試想跟他說,吃飯想跟他說,喝杯牛奶,看見個段子也想跟他說。

字裡行間,韓深也看出來了,就三個字。

我想你。

飽滿酸澀的情緒跟著這幾個字上來了,隨手拍了拍漆黑的夜空,打電話過去。

韓深問:「你看有沒有星星?」

電話另一頭維持著喧鬧,走了幾步才安靜,陳塵聲音傳來:「有。」

「有?!」韓深重新看照片。

「有,很亮。」

醫院,陳塵靜靜站在樓道邊,將指間的煙在垃圾桶槽口杵滅了,側目看窗外漆黑的天色。

——但再遇到相同的傍晚會想起我,

在類似的街景中,想到某一日我們也在同樣的燈光之下,

心裡亮堂堂的。

一抹高挑的身影走來,陳塵掛了電話:「一會再給你打。」

陳書溪做手勢:「打擾你了?你繼續。」

「不打了。」陳塵總覺得,在他們面前展露韓深,是對他的褻瀆。

陳書溪點了根煙:「結果出來了,沒法治,只能用嗎啡吊著。」

醫療團隊來的這段時間,天天手術室,但莊念鶯早已經錯過了最佳治療期。

嗎啡這種藥能暫時緩釋疼痛,但就跟毒品一樣,身體會產生依賴,一旦停了就會受不了,需要的量會越來越大,直到死去。

陳書溪說:「嗎啡強麻鎮痛的,麻痺大腦神經,一般開始用這個藥,說明人已經不行了。」

「嗎啡已經不是止痛了,是麻醉了。」

「用這個藥不考慮後果,就為了讓你媽少受點罪,早點去。」

陳塵看著陳書溪:「你自責過嗎?」

陳書溪驚訝:「我為什麼要自責?」

你不會自責的。

陳塵砸門時「哐」地巨響,指骨清晰的疼痛讓心理略為舒緩,幾乎咬牙:「但我自責。我……」

有時候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如果不是幼年生病去國外,陳書溪怎麼會出軌?如果不是因為生育,莊念鶯怎麼會體弱多病?

一啄一飲皆前定。

如果,自己沒生下來就好了。

罪孽深重的,自己。

閆鑫給韓深轉了條土味影片,韓深點開影片看了看,想笑,然後轉給陳塵。

這幾天他差不多都這樣,碰到有意思的就給陳塵發,批話越來越多,但陳塵回的越來越少。

韓深看了會聊天記錄,被磨得沒脾氣了。

傻狗。

閆鑫訊息來了。

-你們還有幾天放假?回淵沖麼,帶你去爬山。

-兩天,不回,陪男朋友。

-咳,tui!

-你tui你馬呢?

-沒沒沒,開個玩笑。前兩天你不讓我幫你找個男團舞?找到了,一會給你發。

-謝謝。

-不是你多久沒跳舞了?這麼急次火燎地找,怎麼說,跳給誰看啊?

閆鑫一邊嘖嘖嘖,一邊發了張陳塵的照片。

-不會吧不會吧,這年頭,不會真的有小男生跳熱舞取悅男朋友吧?

要閆鑫在跟前韓深肯定當眾撕爛這張尖酸的嘴。不過現在挺無語,重新給照片編輯了一遍,紅筆圈了陳塵的臉,發過去。

-知道他是誰嗎?

-??

-你亞父。再